第100章 甚爾IF線番外(1 / 2)

【長評點梗番外,本番外內容和正文內容無關】

【if線:如果六歲的小千晴被甚爾撿到】

加茂知春死後的第六個月。

季節的更替對於禪院甚爾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天與束縛給予他無與倫比的身體強度能夠讓他忽略外界的氣溫變化,他也沒有任何打理自己生活的動力。每一天他都穿著一件薄薄的T恤,行屍走肉一般癱坐在沙發上,隻在固定的時間點出門買東西。

於是剛剛六歲半的小惠被迫學會了做家務和自己做飯。

每一天睜開眼,出現在甚爾腦中的就隻有兩個念頭。

一個是看看禪院惠還有沒有活著。

另一個就是想死。

如果“茈”炸裂開的時候,死的是自己就好了。

如果知春沒有把他推開就好了。

如果知春沒有許下那個讓他活下去的願望就好了。

如果曾經的他心腸再硬一些,再清醒一些,忍住了不去回應知春的愛意,也不去幻想著他也能夠和知春一起得到所謂普通人的幸福,那麼知春就不會與他相戀,更不會在最後的時刻將他推開,用自己的性命,換了他這樣一個渣滓活了下來。

又是毫無變化的一天。惠出門不知道做什麼去了,他自以為自己隱瞞得很好,但甚爾知道他是去見五條悟學習運用術式,甚爾隻是懶得製止。

他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看了一整天的電視。泡麵桶和空飲料瓶堆放在茶幾上,他的胡子又長出來了許多,拉拉渣渣,頹廢又憔悴。

“哢”

最後一聽啤酒被喝空,甚爾隨手捏扁了啤酒瓶,直接扔到了茶幾上。他伸手在沙發旁的啤酒箱一撈,箱子裡也空空如也。他之前買的存貨已經見底,看來又要被迫出門采購了。

他撓撓臉,懶洋洋地站起,趿拉著拖鞋,從門口鞋櫃的抽屜裡隨手抓了一把零錢,拿著鑰匙和手機就出了門。

從小公寓到便利店的路不算太長。此時已經是深冬,路上的行人都裹在厚厚的外套和圍巾裡,紛紛對穿著T恤短褲的甚爾投去驚異的目光。甚爾不為所動,目不斜視地慢慢走著。

第一家店。

“抱歉,您要的那個牌子的啤酒沒貨了。”

下一家店。

“真是不好意思,啤酒賣沒了,今晚才能進貨。”

再下一家。

“對不住對不住,快要過年了,各類酒水飲料都賣得特彆好,您要不要看看彆的?我們這兒可樂非常充足!”

甚爾的雙手插在褲兜中,他移開視線,冷淡道:“我不喝可樂。”

他這輩子,都不會再碰可樂。

走出這家便利店的時候,一粒雪花飄落到他的鼻尖,涼涼的,帶著冬日的寒意。甚爾恍然:啊,原來都已經要過年了。

不過新年和他也沒有半點關係。

甚爾漠然地走入雪中。為了尋找還有貨的便利店,他已經走出了太遠,甚至走到了他平時都不怎麼經過的地方。甚爾從兜裡摸出煙點燃,然後沿著並不熟悉的路,漫無目的地開始尋找街邊的垃圾桶。

遙遙地,他看到了一個小巷中的垃圾桶。一個個頭很小的身影低著頭,從垃圾桶中挑挑揀揀,找出被粗暴塞進去的飲料瓶,然後小心地放到她手中的袋子中。

在翻完了一個垃圾桶後,她把袋子口紮緊,步伐緩慢地走向下一個目的地。

甚爾捏著煙的手無意識地收緊,他邁開腳步,悄悄跟上了那個孩子。

她穿著一件已經洗到起球的鬆垮毛衣,看著就像是大人才會穿的款式,在她身上不合身又滑稽。一路上她收到的怪異打量目光並不比甚爾的少,她垂著頭,一步一步向前走,速度並沒有放慢。

下一個垃圾桶在一處公園的空地。一群年齡差不多的男孩子正在空地上瘋跑著玩雪,見小女孩走來,那群男孩就像是找到了新奇的玩具,一個一個怪叫起來。

“撿垃圾的來咯!撿垃圾的來咯!”

“花山院,你爸爸今天也沒回來?”

“喂!你會在垃圾裡撿飯吃嗎?”

小女孩沒有理會他們,她目標明確地走向空地邊緣的垃圾桶。但是被忽略了的男孩子們並沒有這麼輕易放過她,其中一個男孩子從他的小背包裡拿出了一個空瓶,他走到女孩麵前,得意地將空瓶在手中搖晃:“你想要嗎?”

女孩抬頭看了他一眼,伸手就要去抓。男孩立即抬高手臂向後退了一步,挑釁道:“有本事就來搶。”

其餘男孩們哄笑起來,嘲諷聲越發刺耳:

“你爸爸不要你了!”

“你還住在你媽死掉的房子裡嗎?你會不會在晚上睡覺的時候聞到什麼臭味?”

“你要撿多少個瓶子才能湊夠買一瓶可樂的錢?哈哈哈哈哈!”

甚爾站在空地邊緣,沉默地望著被包圍的女孩。她的個頭很小,被那群無恥的孩子用惡意完全淹沒,就像是曾經的甚爾在禪院家所經曆的那樣,在過小的年紀被迫麵對殘忍的整個世界。

而她甚至沒有人可以依靠,唯一的那個會為她衝冠一怒的人早在半年前就死了。

她會怎麼做呢?是屈辱地走開,還是沉默地任由這群窮極無聊的男孩嘲笑,忍到最後拿到那個瓶子?

甚爾看到女孩抬起了頭。

她有一雙淺紅色的眼睛,在被憤怒點燃的時候,那雙眼睛的顏色像血,像加茂家引以為豪的術式中流淌的鮮血。

“閉上你的臭嘴,狗東西!”

花山院千晴像一頭野獸一樣衝了出去。她捏緊拳頭,用儘全力地砸在了那個男孩的肚子上,然後她瘋了似的抓住男孩的胳膊,扯住他的頭發,對他又抓又咬,無論其他男孩怎麼踢她踹她都不鬆口。

被她毆打的那個男孩哭了起來,這場一敵多的戰鬥很快就分出了勝負。男孩們捂著胳膊上的血口子倉皇逃開,而她也沒好到哪裡去。撿了一下午的瓶子被踩扁散落一地,身上的舊毛衣被扯了一個大破口,她的頭發亂七八糟,臉上還有一塊被打出來的淤青。

千晴低下頭,慢吞吞地去撿地上的瓶子。

甚爾輕輕地走近,在近到可以看清她表情的距離,他看到一滴淚珠從女孩的臉頰滴落,無聲無息地隱沒在土地之中。

從那些男孩子們逃走之後,她才敢開始哭。但是她沒有發出聲音,小小的女孩子一直拚命咬著下唇,隻有淚水接連不斷地用眼角湧出,替她短暫地發泄無人能安慰的委屈與痛苦。

甚爾停在她麵前。女孩立刻警覺地抬起頭,她的眼眶還是紅的,臉頰上的淚珠掛著一滴將落未落,但是她已經換上了小獸一樣凶狠的表情,一旦甚爾流露出任何惡意,她就能隨時撲上去撕咬。

“你就是花山院……千晴?”

千晴不信任地瞪著甚爾:“你是誰?”

“我是你的遠房親戚。”甚爾說,“很遠很遠的一個遠房親戚。”

千晴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甚爾一點也不體麵的臉,然後她撇了撇嘴:“你想乾嘛?”

甚爾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是在做什麼。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心裡有過這樣的衝動了,剛才說出的話也宛如夢遊。

或許是今天的啤酒喝多了,又或者是剛才那支香煙中的尼古丁作祟,甚爾張了張口,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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