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晴:“不過沒關係,對我撒嬌也是情有可原。我允許了。”
五條悟:“笨蛋猴子的思考方式也太奇怪了,你是怎麼聯想到撒嬌的?”
千晴完全沒理會他的反駁,她清清嗓子,用直播時感謝禮物的甜蜜聲線呼喚道:“SA·TO·RU~悟~”
五條悟筆直僵硬地坐在原地,一時間沒有應答。
見僅僅一聲呼喚就能把那個平時耍得她團團轉的五條悟定住,千晴大受鼓舞。她笑得越發燦爛,身體向五條悟的方向大幅傾斜,越湊越近:“悟,悟?悟哥哥~”
五條悟臉上的肌肉在輕微顫抖,好像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彈幕也在拚命地給千晴出主意:[悟醬!]、[悟親!]、[悟碳]、[悟喵!]
千晴當然愉快地挨個叫了一遍:“悟醬,悟親,悟碳,悟喵~”
[還有未婚夫!]
[對對對,未婚夫!]
千晴微微仰著頭,雙手撐在沙發上,上半身幾乎要偎進他的懷裡,赤紅的眼睛在屏幕的照映下閃閃發光,絲毫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在五條悟眼中具有何等致命的吸引力。
“未,婚,夫?”
真是該死。
“嘭!”
一瞬間,天旋地轉。溫熱的身體猛地撞了過來,大力將她向後摁倒,千晴的後背狠狠撞到了沙發座上,但是一隻手墊在了她的後腦勺下,所以她並沒有感到疼痛。
五條悟的臉出現在她視野中,占據了她全部的天空。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千晴,煙藍色的雙眼不再像是遼遠不變的天空,而更類似暴風雨來臨前的海,吹起了情動的狂風。
“虧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婚約。”五條悟的聲音有點啞,“在未婚夫麵前提起彆的男人,你覺得我是那種心胸很寬廣的大聖人嗎?”
千晴仰麵躺在五條悟的下方,有點懵:“你……”
“你,吃醋了?”
五條悟沒有回應,他似乎咬住了牙齒,咬肌輕輕地在顫動。
片刻之後,他慢慢下沉。白色毛絨絨的腦袋埋入千晴的頸窩,胸膛貼上胸膛,好像兒時在同一張榻榻米上午睡一樣親密,但胸膛內心臟的悸動卻完全不同。
“千晴,答應我一件事。”
千晴輕輕地用手臂環住五條悟的後背:“嗯。”
“無論如何,無論是什麼情況,都不要隨便犧牲自己性命去換取彆的東西。”
“一千年前,犧牲自己來封印兩麵宿儺、拯救平安京也好,還是十年前,選擇用自己的命去救那個男人也好……”
“那些東西都不值得,一點也比不上你的命。”
千晴慢慢地拍著五條悟的後背,就像是地縛靈哄著小神子入睡一樣,語氣溫柔地問:“就連平安京都比不上嗎?”
“比不上。”
“哇,那我也太重要了吧。”
“嗯。而且那時候還有安倍晴明,根本沒有到需要你犧牲一切的地步。”
可能吧,但是為了達成BE結局,千晴必須要選擇死。
而且在刷滿了好感度之後,她還要再在五條悟麵前死一次。
這是一個遊戲,一個擁有任務目標的遊戲。任務目標和主線劇情就是他們無可奈何的命運,無法更改。
但是,好像還是有哪裡不太對勁?
“好吧,現在我也該回答你的問題了。”五條悟歎了口氣,溫熱的吐息輕輕騷動千晴的脖頸,她覺得自己的脖子和臉一起變得越來越燙,“關於小惠的母親……”
“他並沒有生母。”
千晴愣住了。
“他是願望的產物,並不是自然懷胎十月產下的孩子。”五條悟的聲音低低的,“因此,那個男人其實並沒有背叛你。”
願望……?
“我其實不想告訴你的……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也隻有我知曉惠真正的身世。隻要你一直不知道,你和他之間的誤會就一直存在,而我不想看到你再回到他的身邊。”
這是五條悟心底最卑劣陰暗的想法,是不容許人凝視的深淵,完美神子背後最濃重的陰影。
也是一個愛著她的男人無可指摘的本能。
“但是……如果你一直不知道,那對小惠也太不公平了。他是個好孩子,是一個溫柔又善良的好孩子,我不想讓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對他抱有猜疑的感情。”
在漫長的,噩夢般的十年中,如果說五條悟從反複反芻回憶中學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坦誠。
他們之間再沒有那些可以玩猜心遊戲的餘裕,即便他們的心早已傷痕累累,滴著漆黑的血,他也願意撕開胸膛,袒露出最真實的自己。
五條悟和千晴緊緊依偎在一起,他們看不見彼此的表情。但是從心跳聲和呼吸聲中,千晴久違地感受到了安心。
“你這不是還是在撒嬌嘛,悟。”
五條悟悶悶道:“我沒有。你怎麼看什麼都像是在撒嬌?”
“因為你確實就是在撒嬌啊。”千晴慢悠悠地說,“什麼‘不想看到你回到他身邊’之類的,‘什麼都比不上你的命’之類的……”
“悟用這種話撒著嬌,讓我在你身邊一直好好活著呀。”
五條悟撐起雙臂,他瞪視著千晴,臉頰和耳朵尖都有些紅。
“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