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會所,兩人站在夜風裡。
霍容深目光晦暗,開口也艱難似的:“薑黛,離開我之後,你過得並不開心。”
薑黛吹了會兒風,腦子清醒了些。
她皺著眉:“你打哪兒看出我不開心的?我今天開心死了好不好。”
男人麵色緊繃,直接把手機裡那段視頻放出來,擺在她麵前:“這首歌的含義不用我替你翻譯吧,你並沒有像你在我麵前表現的這麼灑脫。”
薑黛定睛看了一會兒,滿臉的烏雞鮁魚。
“霍容深!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腦回路這麼清奇?你不會是有高度自戀綜合症吧?我隻是喜歡Eason的歌而已!”
霍容深滿臉的直男不信:“你的表情明明是傷心的。”
薑黛:?????
“這他媽叫入戲好不好,我唱首歌什麼表情你都要管,你真的該吃藥了,求求你彆放棄治療!”
薑黛被他氣得腦殼都疼,想笑,又笑不出來。
她喝了酒,情緒容易激動,深夜裡,這麼一個驚豔的女人站在街邊嚷嚷,很是引人矚目,不少路過的人都盯著她看。
霍容深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了,他褪下自己的西裝,不由分說罩在她肩頭,語氣嚴肅又生硬:“以後彆穿成這樣大半夜在街上晃。”
薑黛深吸了一口氣,猛得把肩上的西裝拽下來,重重摜在他身上——
“霍容深,我真的受夠了!我是個成年人,而且我已經跟你分開了,請你不要再管我穿什麼做什麼唱什麼歌!我今天真的心情很好,寶莉的股價飄紅,合作項目也在推進,我還買了全燕京最好的彆墅,今晚是我最放鬆最開心的時候!是你出現破壞了這一切!”
薑黛厲聲厲氣,滿臉的認真。
霍容深錯愕,半晌才緩過勁……真的是他多心了?
薑黛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腦補過剩。
她歎了口氣,簡直語重心長:“既然你老問我為什麼非要離婚,我今晚就跟你掰扯清楚。我不愛你了!何況你應該也看到了,我現在生活的重心是我的家族事業,沒空也沒興趣跟男人膩膩歪歪。”
男人極俊的臉色浮出蒼白:“但你從前,並未表露出對家族生意的興趣。”
“那是因為從前我被糊了腦子,看不清局勢,我以為有我爸爸在,寶莉不至於破產。”
他仍舊不甘:“我從未阻止你接手寶莉,這和我們的婚姻無關。”
薑黛被逼到了耐心儘失的臨界點。
她真沒料到離個婚這麼難。
畢竟霍容深一直以來的形象是對生意以外的事情都無所謂,結沒結婚在他看來也沒分彆。
薑黛深吸了一口氣:“是我厭倦了。我厭倦了扮演你妻子的角色,厭倦了和一個根本不了解不尊重我的男人同床共枕。霍容深你仔細想想,三年來,除了在床上的密切交流,你我之間還有彆的有效溝通嗎?
你明明隻愛你自己,隻關注你自己,與其說我是你的太太,倒不如說隻是一個例行公事解決生理需求的床.伴而已,這點事你隨便換個人做就行,老娘不想陪你玩了。”
霍容深的臉色忽青忽白……漸漸有些懂了。
他隱約開始明白這段婚姻是從哪裡出現了問題。
但為時已經晚了,薑黛放棄他了。
他沉默了很久,換了一種思路:“我知道現在對你說抱歉,已經晚了,我身為丈夫的失職,不是幾句話能彌補的。那麼薑黛,你能不能告訴我,要我怎樣做,你才能放下對我的怨恨,把我當做普通朋友也好,就像……你和喬津野那樣。”
薑黛歎了口氣,顯得很疲憊:“我並不恨你。相反,如果你願意把離婚協議簽了,好聚好散,我還會謝謝你。”
她這話一出,四周的空氣都寂靜了。
僵持良久,就在薑黛準備轉身走人的時候。
他忽然鬆了口:“好,那就簽吧。”
薑黛眼睛都亮了,一時又驚又喜。
“真的?”
“嗯。”
……
薑黛隨霍容深上了車,短短半分鐘就完成了簽字手續。
薑黛強忍著才沒有樂出聲,但她唇角咧開的笑根本掩飾不住。
落在失婚男人眼裡,紮心刺骨。
簽都簽了,他隻能保持風度,佯作鎮定。
薑黛笑得楚楚明豔:“謝啦,那我下車了。”
霍容深追下車:“家裡還有很多你的……”
薑黛頭也不回:“都不要了,你能捐的捐,不能捐的就丟了吧。”
鏡湖公館裡所有的東西,都是為霍太太這個身份而服務的。
她如今不再當霍太太了,她隻是薑黛,那些沾染了過去氣息的舊物,她一件也不想留。
薑黛開開心心往回走,發現喬津野不知何時已經在不遠處等她。
她甚至想快點走過去跟兄弟分享離婚的喜悅。
前夫卻又追了過來,“薑黛。”
她有些不耐,但好不容易順利簽字,麵子還是要給的。
“霍先生還有事嗎?”
霍容深目光複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喬津野。
他薄唇微啟,語氣有些虛浮,“如果你後悔了,隨時可以回頭。”
薑黛沒繃住噗嗤一聲:“不會的,沒有這種可能,再見啦,霍先生,我祝你早日找到新的伴侶。”
霍容深盯著她和喬津野一同離去的背影。
喉嚨口酸得發苦。
離了也好。離了,才能翻開新頁,光明正大把她追回來。
***
這晚霍容深失眠了。
服了藥才勉強入睡,半夢半醒時,他側身而臥,習慣性地伸出手臂,想要摟住枕邊那具溫軟馨香的身子。
然而撲了個空。
他緩緩睜眼,醒了。
緊接著就感覺到……身體的某種重要機能不太對勁。
和所有的男人一樣,清晨,一般都會……
而今天,熟悉的感覺不見了。
他眉頭緊鎖,不知怎麼就想起前陣子薑黛在辦公室裡指著他吼:“再糾纏我,你會陽w不舉見到女人就犯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