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黛麵不改色地彎了彎唇角:“我確實能玩出很多花樣,不像霍夫人你,不說生意頭腦了,就連打牌都要彆人讓才能贏。”
“…………”霍夫人瞪著眼睛,“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要人讓了?”
薑黛笑得愈發明媚:“愚蠢而不自知,這大概就是捧殺的力量吧。”
薑黛丟下這句話,帶著她的閨蜜團美美地走了。
留下霍夫人和這兩位麵麵相覷。
霍夫人臉色很難繃住:“薑黛完全是胡說八道,李太馬太,我什麼時候打牌還要人讓?有這樣的事嗎?”
李太尬笑:“怎麼會呢,霍太您消消氣,彆跟晚輩一般見識。”
馬太化身毫無感情地附和機器:“霍太牌技上佳,讓牌什麼的,根本沒有的事兒。”
……
李太馬太哄著捧著,磋磨半天,最終還是李太的一句話讓霍夫人勉強按捺住情緒。
李太說:“反正您本來就不喜歡薑黛,如今她與容深離都離了,這對您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啊,口舌之爭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霍夫人心道也是啊,薑黛滾都滾了,至少不用繼續禍害她兒子。
抱著這種勉強保持高傲的心情,霍夫人同另外兩位來到對麵七星酒店。
她們一邊乘電梯一邊聊。
馬太:“早就聽說這間酒店的英式下午茶夠正宗,造型也彆致。”
李太:“是米其林認證的點心師,而且每周都會推出不同係列的下午茶,隻做一周,下周就換新款,永遠不重樣。”
霍夫人好似也忘了方才在美容院發生的插曲,笑容優雅得體:“確實是還可以,在燕京做的不錯的下午茶裡也算是數一數二的,我跟這間酒店集團的董事長夫人也很熟,改天介紹她給二位認識認識。”
“那敢情好。”
氣氛正好,三人剛踏入大廳就聽見一連串莫名耳熟的聲音。
側目望去,果不其然是薑黛和她那一票朋友正聊得開心。
霍夫人腿肚子都軟了一下,險些咽氣。
她暗暗掐了自己虎口一把。穩住,必須得穩住。
剛才在美容院已經被薑黛狠碾了一腳。
在這裡必須穩住,這是什麼地方?這酒店可是她朋友老公名下的,就不信薑黛這妖精還能掀起什麼水花。
她們剛落座,白芝就在旁邊碰了碰薑黛的胳膊。
“你這婆婆咋這麼黏人,走哪跟哪兒,也太巧了吧?”
薑黛倒是並不意外,這酒店就在美容院對麵,早前都是她強力推薦給前婆婆的,這都是一條線路的活動軌跡,再撞上也不奇怪。
霍夫人的餘光一直暗中觀察,見薑黛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就知道這個女人頂多也就是買個便宜的美容院虛張聲勢罷了,這七星酒店是全球連鎖,就不信她還能買下來。
李太馬太也了解霍夫人的性格,動靜弄得蠻大,加上這高空下午茶本就是私人會員製,有年度最低消費的限製,本來就沒幾桌顧客。
白芝剛才看閨蜜當眾打前婆婆的臉,已經被那種蘇爽的氛圍席卷了。
她們的茶點也才剛上桌,還要在這裡坐很久,她一點也不想和薑黛的前婆婆同一屋簷呼吸同一口空氣。
白芝壓低聲線:“富婆,你要不要看情況把這間酒店也買下來,打腫那個老妖婆的臉。從前是一家人,你給她麵子是有修養,現在完全沒這個必要了,反正就算你不得罪她,她也會在圈子裡說你的壞話。”
薑黛忍俊不禁:“你還真當我印鈔機啊?”
白芝嘟了嘟嘴:“反正我就是看她很不爽,太礙眼了。”
薑黛似笑非笑:“不想見到她有的是辦法,哪用得著浪費錢。”
……
另一邊,李太投其所好地笑:“薑黛果然蔫了沒聲兒,還是霍太厲害,我兒子也快結婚了,今後我得多向霍太取取經。”
馬太則放鬆下來享受高空下午茶外麵的景致。
這間酒店好就好在地段,大片大片的玻璃窗,采光極好,最適合下午,遠處是江景,近處是花式噴泉,今天天氣也好,花式噴泉在陽光照射下,賞心悅目。
……
白芝一臉驚喜:“????你有辦法了?”
薑黛笑得高深莫測。
她的buff有陣子沒用了。
白芝極了:“到底什麼法子,你快說快說。”
“這裡47層采光不錯,噴泉也挺漂亮,不過就是不歡迎某些人。”
薑黛張了口,聲音不高不低,不緊不慢,偏偏好像自帶穿透力,剛好能傳入不遠處那張桌子三位中年女士耳中。
霍夫人想裝沒聽見都難,她氣得想拍桌,壓著嗓子厲聲道:“說什麼酸話呢?你不是有錢麼?連全燕京最貴的豪宅都買得起,彆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吧?真有本事的話,你就把這間七星酒店也收購了,我今兒也算是服了你。”
薑黛持續輸出:“我的錢該花時自然要花,不想花的時候也沒人能激將我。我隻是覺得某位夫人和這裡開闊敞亮的氣質不搭,或許沒有口福享用米其林甜點大師的親手製品了。”
她這話聽著挺溫和的,但氣勢上又特彆渾厚,好像十拿九穩。
弄得她身邊的閨蜜們心都提起來了,如果黛黛發了話又趕不走人……場麵豈不是real尷尬。
然而其實真正尷尬的是站在不遠處的服務人員。
服務人員看得出這兩桌的客人有宿怨,眼看著都快剛起來了。
這本來不管她們的事……
可是偏偏就這麼湊巧。
後廚把情況通知過來,她們戴著耳機接收,頓時頭疼不已。
躊躇了半晌才走上前,硬著頭皮開口:“霍夫人,很抱歉,我們的點心師身體突然抱恙,因為下午茶的都是現點現做,需要他親自動手的,其他學徒沒辦法獨立完成,所以……真的很抱歉。”
霍夫人像是聽了個鬼故事一樣,難以置信地抬頭瞪視她:“你開什麼國際玩笑?你是故意的吧?”
值班經理快哭了:“真的不是,的確是點心師突然出了問題,我們也是剛接到通知……”
李太看著霍夫人鐵青的臉色,又看了看薑黛的俏顏明媚的臉,一時語塞:“不是……你們這麼大的酒店,就隻有一位點心師嗎?”
值班經理表情痛苦:“因為下午茶的客人很有限,而且開放時間隻有14-17點,通常不超過四桌,所以真的隻有一位。”
馬太:“……霍太,時間還早,要不咱們換一家吧。”
霍夫人拎起她的私定款Hermes,狠狠剜了值班經理一眼:“你們就等著被投訴吧!”
包括經理在內的幾名服務人員都喪著臉追在後頭道歉:“真的是意外,希望霍夫人您能諒解。”
值班經理:“霍夫人,我們賠您一份豐厚的禮券吧。”
……
薑黛左右手邊的幾人都目瞪狗呆。
“黛黛,你怎麼辦到的?你在後廚安插了眼線嗎???”
“黛姐的前婆婆今天被虐哭了,對不起太好笑了,我肚子疼哈哈哈哈。“
白芝也懵了:“你不會真把酒店買下來了吧???”
薑·小烏鴉·黛:“有點心疼廚師。”
……
霍夫人被噎得七竅生煙,幾乎表演原地死亡。
回家後發了一大通脾氣,還逼著丈夫給霍容深打電話,要他今晚一定回家。
霍父被她鬨得頭疼,給兒子打了通電話,沒說彆的,就讓晚上回來,自己則找了個借口應酬遁了。
霍容深最近狀態很不好,能推不能推的應酬全都推了,休息時間經常在鏡湖公館放空冥想。
霍慎禮陪他一同回老宅,霍夫人氣得鼻子都歪了,把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霍慎禮死死憋著,最後甚至要暗中咬住自己的舌頭才能控製不笑出來。
他聽完內心就一個想法,牛皮,黛姐牛皮!
他媽不僅是霍氏夫人,當家主母,而且娘家的靠山也硬,軍.政世家的大小姐,霍家的生意能夠全數洗白,和母親娘家的幫襯扶持是脫不開關係的,所以他媽媽一直是霍家地位最尊崇的女眷,無論輩分大小都捧著她,幾十年來順風順水,就沒人敢駁她麵子。
還是黛姐牛皮,不得不服。
霍容深麵無表情地用餐,就跟沒聽見似的,一句話也沒有。
霍夫人快氣哭了:“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裝什麼小聾瞎?我是你們的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我被那個女人欺負?!”
大哥沒出聲,霍慎禮暗中觀察,不敢貿然表態。
霍容深終於擱下筷子:“以後少招惹她。”
霍夫人瞪大眼睛,臉色大變:“容深你這是什麼話?我是長輩,就算現在離婚了,她好歹也還是個小輩吧,憑什麼要我躲著她走?這燕京城成她薑黛的地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