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澈麵不改色地扯謊:“司機請假回老家了,這幾天我自己乘地鐵。”
“哦,那好吧。”
薑黛就和他並排又走了一段路,走著走著她才後知後覺:“為什麼這麼沉啊,不都是吃的嗎,也沒喝的啊?”
梁京澈把袋子裡的一本東西掏出來,遞給薑黛。
薑黛翻開:“噗,這是你的筆記啊?”
梁京澈:“不是我的筆記,是我專門給你整理的筆記,都是半個月後月考的題型和知識點,還有數學物理化學生物四套卷子,是我押的月考題,語文和英語就不用了,不好押題,反正你自己基礎可以。”
薑黛有點不爽,把本子塞回他手裡:“我不要,乾嘛要給我這些?”
老子隻是想跟你打遊戲,你好好一個輔助不當,跑來想當輔導老師?
瘋了嗎?
梁京澈倒是很會說話,把本子重新塞回袋子裡:“反正都是給你量身定製的,你不要也收著吧,反正我也沒用。我跟你保證,隻要把這四套卷子做了,對下答案理解一下錯題,你月考考個中上沒有問題。”
薑黛扁扁嘴:“知道你是學霸,梁大學霸,學生會主席,牛逼行了嗎?但是你也不要好為人師嘛,我就是學渣啊,你要是能接受咱們就一起玩,接受不了就拉倒。”
梁京澈低頭看她,薑黛語氣已經很衝了,但他還是能保持溫和冷靜。
他好像一直是這個樣子,無論薑黛怎麼對他,他都始終是溫柔耐心的模樣。
“我不是不能接受,你如果真是學渣,我無所謂的。”
薑黛:“那你乾嘛要乾這種事?”
梁京澈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但飛快收回,動作之迅速,趕在薑黛反應過來之前。
等她反應過來要反抗的時候,他已經把手收回去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了。
搞得她反抗的話到了嘴邊也懶得說了。
少年的聲音溫涼沉靜:“你又不笨,隻是不用功罷了。明明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其實都不需要多用功,稍微看一下最近的知識點就會好很多。我也不想要你考得多好,稍微考好一點,彆坐最後一排了,聽說坐最後一排久了對視力不好,你不想小小年紀就近視吧。”
薑黛扁扁嘴:“近視就近視咯,又不是沒有隱形眼鏡。”
而且她一般的不聽課,連黑板都不用看,近視也沒那麼容易吧。
梁京澈笑道:“就算能戴隱形眼鏡,時間久了會變成鬥雞眼。”
這個話題也沒持續太久,梁京澈情商高,會和不同類型的人打交道,而且薑黛的脾氣他早就摸透了。
薑黛雖然脾氣有點大,但絕對不是不講理的那種,好好跟她講道理她是會自己思考的,而且點到即止就好,最終要不要學習,還是她自己做選擇,勉強不了。
上了地鐵,薑黛先下車,他就把零食袋子掛在她胳膊上了,薑黛好像猶豫了半秒,到底也沒把裡麵的筆記和押題卷掏出來丟還給他。
*****
薑黛和轉學生杠了兩天,徹底放棄了不動用特殊手段的底線。
這個王八蛋,簡直是巍然如山,一動不動,基本上能夠做到屏蔽她的所有語言和行為。
隻要她不是上手,他都是無視的狀態,好像真的又聾又啞一樣。
薑黛準備整人了。
她的計劃自然沒有隱瞞兩個閨蜜。
白芝和趙楚怡聽了她的計劃。
一個笑得花枝亂顫:“涼了涼了,能把我們黛黛大魔王招惹成這樣,這位冷冰冰的大帥哥是真的要涼涼了。”
另一個則不太認同,趙楚怡說:“黛黛,其實月考後就會換座了,你要不要算了,再忍幾天唄,畢竟是新同學,這樣……算不算欺負人啊?”
薑黛黑著臉:“就欺負人怎麼地了?!我不能忍,一天也不想忍了,看著他一副裝逼的狗樣子在我旁邊杵著,我就吃不下睡不香,打遊戲都老是連輸你敢信嗎!”
月考要半個月後,出分數出排名至少還得一周,再等七七八八的事耽擱一下,搞不好要一個月!
薑黛是真的不想忍了,她就不信她堂堂一個女校霸,收拾不了一個勢單力薄的轉學生?!
……
次日整人行動就開始了。
第一次,薑黛把轉學生的數學作業藏了起來,導致他沒有辦法交作業。
老師問起來,他麵無表情地解釋:“不見了。”
平常都會氣急敗壞地說:“沒帶就是沒寫!不見了也是沒寫!”的班主任此刻笑眯眯地說:“沒事沒事,下次注意就是了。”
霍容深沒多話,隻是過了很久,才偏過頭,意味深長地盯了薑黛一眼。
薑黛裝死。
第二次,薑黛把他整個書包都藏起來了。
其實就藏在講台下麵,也沒丟。
霍容深不知道是沒頭緒,還是不好意思到處找,隻四周掃了一圈,然後就冷冰冰的對旁邊的惡霸少女說:“盜竊他人財物,價值在五千元以上的,屬於數額較大,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並處罰金。”
“…………”薑黛低頭玩手機,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心裡暗咒。
媽的,裝逼犯遲早要遭雷劈的!
什麼盜竊五千元以上,她隻是惡作劇而已,他那個中年大叔款式的書包,就在講台下麵,是他自己笨,找都不會找。
結果霍容深真的沒有去找,就空著手走出校門回家。
上了家裡負責接送的勞斯萊斯。
司機見他雙手空空,不由得驚訝:“少爺,您的書包呢?”
霍容深:“……丟了。”
司機大駭:“書包也會丟?”
見霍容深沒有反應。
司機喃喃搖頭:“看來現在A國的經濟環境還是不太好,高中校園裡也有這種事,不過算了,您書包裡沒有什麼太重要的東西吧?”
霍容深:“沒有。”
……
第二天,薑黛眼睜睜看著霍容深又他媽提了一個一毛一樣的包過來……
而且連包裡的東西好像都一樣沒少。
她突然困惑,難道昨天霍容深走了之後又返回來,趁著所有同學都不在了,他一個人把整間教室翻得底朝天?!
我去,這也太悶騒了。
然而事實很快就證明她想多了。
因為沒過兩天,終於有一個負責的值日生把講台下麵的櫃子拉開整理了。
把霍容深的書包拿出來,驚訝道:“這不是霍同學的書包嗎?”
“是啊,怎麼會在講台下麵?”
有人把書包送回到霍容深麵前。
他麵不改色道謝:“謝謝。”
這麼明顯的惡作劇。
自然有人嘀咕。
“是惡作劇吧?誰把霍同學的書包藏起來的?”
“就在講台下麵,真是的。”
“會不會是……薑黛啊,聽說她想單人單桌。”
“不會吧,這麼帥的同桌都不要?而且又安靜又學霸,多好啊。”
“誰知道呢,反正除了薑黛,這事也沒人會乾了吧?”
……
放學時。
薑黛眼睜睜看著霍容深提著兩個一毛一樣的書包走了。
頓時一口血堵在喉嚨口。
這個套路行不通,這個裝逼犯一看家裡就賊有錢,估計不在乎東西多了少了啥的。
得換個套路。
薑黛就不玩這種小兒科的了,而是動了動腦子。
她觀察了幾天,發現這位轉學生不僅話少沉默,而且非常奇葩,做事情有固定規律。
比如他的書放在桌上哪個位置,筆放在哪個位置,水杯放在哪個位置,都特彆固定,絲毫不差。
甚至連他的時間……都巋然不動。
比如,他每天上午第三節課下課,必定要上廁所。
而且他一上午就隻上一次廁所。
總結出這個規律,薑黛對自己的智商滿意至極。
第二天上午第三節課下課。
霍容深喝了一口水,正打算起身。
突然一群女生從前門後麵分彆湧進來,堵住了霍容深的去路。
“霍同學,聽說你各項成績都好,我是隔壁班的,非常仰慕你,中午可以約你一起去圖書館自習嗎?”
“霍學長,我是高一的,你長得好帥啊啊啊啊!”
“霍同學,可以加個微信嗎?”
“霍同學,周末一起看電影呀?”
“霍學長,晚上一起唱K嗎?”
“霍同學,你有什麼興趣愛好啊?”
“霍同學,留個手機號吧!”
“霍學長,可以拍一張你的照片當手機壁紙嗎?”
下課就十分鐘。
這群女生卻足足有三十多個,把整間教室的每條過道都堵了個水泄不通。
為什麼都集中在這個時間點來呢?
因為薑黛昨晚讓人散布出去,說同班同學爆料,新來的霍同學每天上午第三節課下課都留在教室。
他有個怪癖,平常不喜歡吵鬨,但是每天會開放一個時間段搞搞社交,第三節課課間一定會跟同學們聊得很愉快,想勾搭的妹妹們都衝著這個時間來,就不會吃閉門羹了。
十分鐘轉瞬即逝,直到第四節課老師出現後,女生們才依依不舍都走了。
霍容深這個廁所,自然是沒得去了。
接下去這節課,薑黛憋著笑,憋得肚子都抽抽了。
她隔壁的裝逼犯起初十分鐘還能保持一如既往的鎮定安靜。
十分後,漸漸流露出坐立不安的苗頭。
再之後……
薑黛小聲吹起了口哨。
噓噓,噓噓噓,噓噓噓噓噓。
霍容深終於偏過頭看了她一眼。
準確的說,不是看,是瞪。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薑黛毫無懼色,直接做了個誇張的鬼臉:“略略略,霍同學是不是很急呀?很急就對了,友情建議你,這節下課就趕緊去找班主任要求換座位。否則今後你每天都會急一次,嘖,男孩子,憋久了對腎功能不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