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風細雨樓辦了喪事之後蘇夢枕成為金風細雨樓新任樓主,而白愁飛成為了副樓主,這之後又發生了一些插曲。
然後,冬天悄悄地到來了。
淩有夢一覺醒來推開窗,看見了滿院子的白色,壓倒了院中的雪梅。
雪花飄到了淩有夢的睫毛上,他微微眨了眨眼,很快雪花便融化成水,在睫毛上留下一點濕潤。
淩有夢一腳踩在軟綿綿的雪上,留下來的腳印很快被新雪覆蓋。
“公子,你去哪?”金風細雨樓有人問。
淩有夢道,“出去走走,不用特意告訴師兄了。”
這段時間不知為何蘇夢枕似乎有些躲著他,淩有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或許是他想多了。
他離開金風細雨樓,竟覺得街上都冷清了不少,其實人一樣多,隻是因為下了雪顯得清冷蕭條。
係統問,【少俠,你在難過嗎?我第一次見你這樣。】
淩有夢搖了搖頭,他道,【我隻是覺得,我似乎真的幫不了師兄什麼。】
係統道,【你能讓他開心啊,他一見你就開心,無論有什麼難過的事,你能讓他高興,這就是最重要的了。】
淩有夢沒忍住笑了一下,【聽你的話我像個開心果似的。】
【開心果,吉祥物?】係統道,【反正是與常人不一樣的。】
淩有夢笑著搖了搖頭,他沿著街道走了許久,才在酒樓前停下。
酒樓外麵停了一輛馬車,極為富麗華貴,馬車外站著的人看起來也不似一般的家仆,穿著也頗為貴氣。
淩有夢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沒忍住多看了兩眼,便有人小心地撩開簾子,馬車裡出來一個穿著狐裘大衣、劍眉星目的俊美男子。
淩有夢隻看了那麼一眼,那年輕男子卻極為準確的捕捉到他的目光,抬頭看了過來。
淩有夢不認得這人,他隻是下意識衝這人笑了一下,這人卻也笑了起來。
他道,“淩有夢?”
淩有夢有些詫異,他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這人,這人怎麼會叫出他的名字?
“我是方應看。”
方應看,江湖人稱談笑袖手劍笑血、翻手為雲覆手雨、神槍血劍小侯爺??年紀輕輕便被封為神通侯的方應看方小侯爺。
淩有夢不曾見過,卻聽過這個名字,他師兄蘇夢枕也曾提過。
他微微拱手道,“原來是方小侯爺,方小侯爺怎麼認得我?”
方應看笑道,“其實很多人認得你。”
淩有夢疑惑,他不知道方應看這個很多人是從哪裡得來的,他並不是蘇夢枕等人有響亮的名號,反而是常年跟在蘇夢枕身後,應當沒有什麼大名聲才是。
看出淩有夢的疑惑,方應看道,“你不知,蘇夢枕最寶貝最珍貴的寶物是什麼?”
淩有夢道,“師兄的刀?”
方應看聽見這話沒忍住又笑了,“你整日與蘇樓主在一起,你不知他最珍貴的寶物是什麼?”
淩有夢:“……他不曾說過也不曾表現出對什麼東西有所偏愛。”他還不知道,蘇夢枕最後死到底是因為哪個女孩呢。
方應看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道,“從來沒有?”
淩有夢搖頭,“唯有他的刀基本不曾離身。”
方應看看了淩有夢半晌忽然道,“可要一起去酒樓,我看你的模樣,也是要去酒樓的。”
淩有夢道,“我在這裡掌櫃給我留了雅間,很適合賞雪,今日下雪了。”
方應看道,“你倒是會享受,可介意多我一人?”
淩有夢歪了歪腦袋,方應看又道,“一個人喝酒多無趣。”
淩有夢今日出來就是想一個人喝酒賞雪,如今憑空多出來一個方應看,他也不知如何拒絕。
他道,“我以為小侯爺來這裡是有要事要辦。”
“是有事,但是現在尚早。”方應看笑意滿滿,“怎麼?不想我去嗎?”
淩有夢扯出一個笑容來道,“哪有,相逢即是有緣,走吧。”
方應看微微挑了挑眉,跟在淩有夢身後,又向其他人示意讓他們彆跟著自己。
小二帶著淩有夢和方應看進了雅間。
雅間裡燃著香和炭火,一進門便暖洋洋的。
“小侯爺請坐。”
方應看坐下了看向淩有夢道,“你不必緊張,我不會吃人。”
淩有夢淺淺笑了一下。
小二低聲問,“公子,需要斟酒嗎?”
淩有夢看了一眼方應看微微搖頭道,“不必,你去忙自己的,我們這裡暫時不需要。”
小二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淩有夢問,“小侯爺,介意開窗嗎?”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賞雪。”方應看低笑一聲,“怎麼還問我能不能開窗?”
淩有夢聞言便打開窗,冷風一下子灌進來,淩有夢打了個哆嗦。
但是這裡確實是賞雪的好位置,白雪紅瓦即便是在白日裡也分外顯眼。
淩有夢手撐在窗框上,很快手便被凍得通紅,鼻尖也開始泛紅。
方應看瞧他這樣也沒有說話,兀自斟了酒慢慢地飲了一口問道,“喝酒嗎?”
淩有夢又坐下搓了搓手暖了些才道,“小侯爺,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方應看大概是從未遇見過像淩有夢這樣直白的人,微微怔了一下,“為何這樣說?”
淩有夢抿了抿唇道,“我與方小侯爺素不相識,但我是金風細雨樓樓主的師弟,而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的關係緊張……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到小侯爺要與我一同喝酒的理由。”
“不過。”淩有夢又搖了搖頭笑道,“問我隻怕是不會問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我師兄從不與我說那些事情,說出來你或許不信,但是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我為何不信?”方應看道,“蘇樓主將你保護得很好,他不告訴你,我早就知道,我與你一起上來,也不是因為要問你什麼,而是因為,我對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