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少年便結伴而行了。
淩有夢對係統說的花無缺和小魚兒是兄弟的事有想過要不要告訴這兩人,大概是移花宮實在冷漠,淩有夢在那裡待了十多年,竟覺得自己也有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漠然,說到底他與花無缺和小魚兒都不是太熟。
不過係統說了,這件事他不能說,任何人都可以說,他不可以。
甚至係統嗷嗷的哭訴,它不該說出來。
淩有夢對此不置可否,他覺得自己如今就是局外人,說與不說根本不重要,因為在他的記憶裡,這兩人最後還是相認的。
更何況,說了他們也不一定相信,畢竟現在的自己,年齡比他們尚且小上幾日,他又是如何知道這些辛秘的?
在移花宮的十數年,淩有夢徹底明白,在這個武俠世界想要活下來,除了強還有聰明。
雖然他喊著花無缺公子,心底卻明白,他早晚都是要離開移花宮的,與花無缺也不是什麼真正的主仆,甚至他與花無缺現在不過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若非係統非要他在移花宮長大,他也不會在移花宮待十來年。
不過,有一點淩有夢覺得實在頭疼。
小魚兒真的很聒噪!
男高中生確實是精力充沛的。
“小漂亮,你跟著花無缺不嫌無聊嗎?他看起來與你並不相同,你跟著他隻怕是無聊死了,要不然你跟著我走得了。”
小魚兒當著花無缺的麵光明正大地挖牆腳。
“我覺得我家公子挺好的。”淩有夢微笑,他已經糾正不了小魚兒的稱呼了,索性忽略掉不要為難自己。
“花無缺,你覺得怎麼樣?”小魚兒轉頭又去推了推花無缺的肩,“我記得你有侍女,要不然讓小漂亮跟我一起去乾壞事……乾大事,他看起來和我十分有緣。”
花無缺微微抬了抬眼皮,與小魚兒差不多的年紀,小魚兒看起來調皮搗蛋古靈精怪,像個十多歲的少年,花無缺卻顯得沉穩可靠又老成許多。
這一點上,兩個人實在不像是兄弟,但是他們又確實是兄弟,甚至還是孿生兄弟。
花無缺聲音清朗,“你若是能讓他跟你起乾壞事,那你就試試。”
小魚兒一拍手掌,看向淩有夢,“看見沒有,你家公子都發話了,小漂亮你看怎麼樣?”
“不怎麼樣。”淩有夢道,“我可不乾壞事,我還想活久點呢。”
“你的意思是我活不久了?”小魚兒又叫,“你肯定是嫉妒我人帥武功強。”
淩有夢冷笑,“是呢,誰不知道你啊。”
“對了。”淩有夢狀似若有所思,“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是不是被小仙女張菁給揍了?武功強……真棒。”
小魚兒:“好男不跟女鬥,我那是讓著她。”
“哦~”淩有夢若有所思,“懂了,你打不過她。”
“開什麼玩笑!”小魚兒這下不認了,“我小魚兒,怎麼可能打不過她!”
“我也不太想知道你是不是打得過她。”淩有夢毫不委婉,“隻是如今你和她結了仇,可萬萬不要牽連我和我家公子。”
小魚兒佯怒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淩有夢瞥了小魚兒一眼,沒有說話。
小魚兒卻硬生生從中看到了嫌棄。
“你好冷漠,你比你家公子還冷漠。”
淩有夢哦了一聲道,“啊對對對!”
小魚兒:“……”他這一生在嘴上從未有過敗績,這還是第一次因為四個字不知道如何接話。
花無缺一直沒說話,此刻見小魚兒瞪著眼不知道說什麼,方才微微一笑,“快些走吧,我們就要到峨眉山了。”
前一日淩有夢剛接到邀月的信,問為什麼花無缺要將他的侍女們遣回移花宮,是不是有了彆的想法。
淩有夢本著人道主義回了一個花無缺很乖這樣的信敷衍了邀月一番,這會兒卻不知怎麼地想了起來。
淩有夢問,“公子,你為什麼把荷露姐姐他們叫回去了?”
“她們畢竟是女孩子。”花無缺道,“既然你跟著我了,那就不需要女孩子再跟著了。”
小魚兒幽幽歎道,“確實,女孩子是世界上最不好招架的。”
他想到了剛出惡人穀時遇到的桃花。
淩有夢沒理小魚兒的話,他又道,“但是荷露姐姐他們自幼跟著你,你突然把人叫回去,不會不習慣嗎?”
“為什麼要不習慣?”花無缺不解,“我並非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淩有夢心道你還挺像的。
小魚兒又笑道,“我知道,小漂亮心裡在說你就像是仙子。”
花無缺一愣,到底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他默默地紅了耳根,看著淩有夢,話卻是對小魚兒說的,“休要胡說。”
淩有夢瞧得好奇,看向小魚兒,他想若他誇小魚兒一番,小魚兒絕不會臉紅耳朵紅,花無缺可真容易害羞。
“我哪裡胡說了,我小魚兒從未看走眼過,你不信問問他,他是不是這樣想?”
“得了吧。”淩有夢拍了拍小魚兒的肩,“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啊?”
小魚兒:“什麼叫跟我一樣?跟我一樣不好?”
“跟你一樣哪裡好了?整日就會招惹麻煩。”
小魚兒為自己叫屈,“我哪裡招惹麻煩了?明明是麻煩找上我來了,那日分明就是他們先招惹我,我為了自保才不得不騙了他們。”
“你說得自己好像很無辜的樣子。”
“……”小魚兒望天,無辜有時候可能也不是那麼無辜,他當然知道自己有時候也怪可惡的,畢竟在惡人穀待了那麼多年。
淩有夢一見他這模樣反而不知說什麼了,父母早亡,燕南天被困惡人穀,自己被惡人穀的人惡意往壞了的方麵撫養長大,即便是這樣本質還是善良光明的少年郎。
淩有夢想不應該對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過於苛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