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兩位宮主的手段,以移花宮的人力,不過殺一個江小魚而已,為什麼一定要少宮主來親手殺?”
“移花宮除了公子從未有過男子,我不算,畢竟在她們眼裡我與她們一樣。而這個男子是由大宮主和二宮主親自撫養教導,然後親自對你下令,好像自幼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去殺小魚兒一般,這又是為什麼?”
“這些,公子都想過嗎?公子從不覺得奇怪嗎?”
花無缺坐在床邊,淩有夢的話一直在他腦子裡麵轉。
他難得有些心浮氣躁,一方麵他覺得自己不該懷疑大宮主和二宮主兩位師父,因為她們將他撫養長大。另一方麵他卻又克製不住地覺得淩有夢說的是對的,到底是為什麼。
隔壁屋被敲響,淩有夢清越的聲音傳來,“誰?”
那邊沒有說話聲。
花無缺站起來打開房門,卻見淩有夢房門麵前站著一個黑衣人,像是在等著淩有夢開門。
“你是何人?”花無缺語氣微沉。
那黑衣人一聽見聲音,轉身便跑。
花無缺跟著追了兩步卻又站定,他不知那是什麼人,而如今淩有夢腳又受傷了,他是絕不能亂跑的。
但是即便是一牆之隔,放任小夢一個人住一間房也太危險了。
這樣想著,花無缺敲了敲門道,“小夢,是我。”
裡麵的聲音消失了一會兒又響起,“公子,你直接進來吧,我沒鎖門。”
花無缺不知為何有些緊張,他輕輕地舒了口氣,然後推開門。
淩有夢坐在床上,一隻腳已經下地了,看起來像是準備下床。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要做?”花無缺忙關了房門走過來,“你跟我說,我幫你做。”
淩有夢微微笑了笑,“沒有,隻是方才有人敲門,又沒人說話,我準備看一眼,誰知是公子你。”
“剛才不是我。”,想起那個看不清臉的黑衣人,花無缺微微皺眉,“小夢,你受了傷不方便,又有身份不明之人在外麵敲門,我實在擔心你。”
“所以今晚我就在你房裡睡如何?”花無缺又道,“你不必管我,櫃子裡有床被,我打地鋪就好。”
淩有夢有些許無奈,“哪有讓公子打地鋪的道理?床很大的,公子若是不介意,可以與我一同睡。”
“不介意不介意!”花無缺連聲道,說罷不知想到了什麼,他耳朵微紅,“我睡覺很老實的,絕不會亂動,也不會碰到你。”
他發誓他絕對沒有亂想,但是一想到能與小夢同床共枕,花無缺便忍不住覺得高興和有些克製不住的羞澀。
淩有夢當然相信花無缺睡覺很老實,畢竟在移花宮,可是連睡覺都有要求的一個地方。
花無缺扶了淩有夢躺下,又吹滅了蠟燭和衣躺在淩有夢身邊。
他果然十分克製自己,決不允許自己亂動一下。
大概是花無缺身子實在僵硬,旁邊的淩有夢輕笑一聲,“公子,你為何這般緊張?”
為何緊張?
花無缺確實緊張,他鼻尖都冒汗了,不僅如此,他覺得自己的心跳也格外急促,好似又患了心疾一般。
好奇怪,為什麼一碰到小夢,他就變得這樣奇怪?莫非他實在想與小夢做朋友與小夢親近了?
隻是這樣也還差一點點。
做朋友好像不太夠。
花無缺低聲道,“我也不知為何緊張,許是怕碰到你的傷。”
“無妨。”淩有夢含笑道,“公子你放鬆些,我的傷沒有那樣嚴重的,更嚴重的傷我都受過。”
花無缺一聽這話,果然不緊張了,他臉上露出心疼之色來,卻並未人淩有夢看見。
好半晌他才道,“很晚了,睡覺吧小夢。”
旁邊的人呼吸均勻,花無缺微微側過頭,看了一眼淩有夢。
他一眼便看見了淩有夢長長的輕顫的睫毛,花無缺心頭微微顫抖了一下,不知為何想起那個夢來。
想起在夢裡,他是如何親吻這雙眼睛……
花無缺猛地坐起來,又心裡崩潰地躺下。
他閉上眼想,絕不可以再想這等侮辱小夢的事出來了。
越是克製,卻越是克製不住,花無缺心煩意亂地睜開眼,順從心意盯著淩有夢的臉,這次他漸漸平靜下來。
他再次閉上眼,睡著了。
第二日淩有夢醒來感到一陣憋悶,他睜開眼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滾到了花無缺懷裡,被花無缺緊緊抱著。
再想起昨晚說自己睡眠很好的花無缺和十分信任花無缺的淩有夢:“……”
花無缺幾乎把克己複禮刻進了骨子裡,淩有夢怕花無缺醒來尷尬,隻得艱難地從花無缺懷裡鑽出來。
誰知花無缺像是發現了他的動作,手臂收緊,淩有夢根本動不了。
這人睡著了還有抱東西睡覺的習慣嗎?
淩有夢:“……”
算了,安詳地躺平吧。
他又重新閉上眼,重新陷入了睡眠。
再醒來的時候花無缺已經起床了,花無缺端坐在桌邊,桌上還放著粥和藥,而花無缺閉著眼像是在凝神靜氣。
淩有夢沒有打擾花無缺,他看了不過兩眼,花無缺便若有所感的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