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有夢呆了一瞬,不知玉羅刹為何突然問這個,他的朋友和他的師父,他自然是都有擔心的。
但是很顯然,玉羅刹不會想聽到這個答案。
腳步聲越來越近,淩有夢緊張到臉色泛白,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他伸出手,輕輕地拽了拽玉羅刹的衣角,露出一個笑來,“我自然是擔心師父的……”
“真是個不乖的孩子。”玉羅刹輕歎一聲,卻不願再為難淩有夢了。
他摸出一張鬼麵戴上,聲音也沉了許多,“你可以跟著西門吹雪,讓他庇護你,但是絕不要對他動心。”
窗外灌進來的風愣是讓淩有夢在大夏天打了個寒顫。
陸小鳳輕輕地推開門,見淩有夢呆愣地坐在軟榻之上問,“小夢,怎麼了?”
淩有夢抬眸看過來,他的眼底還殘留著茫然,臉色也沒有恢複,陸小鳳往裡走了幾步見他這副模樣一怔。
陸小鳳伸出手摸了摸淩有夢的額頭,有些涼,他問,“可是做噩夢了?”
“怎麼了?”花滿樓看不見,在屏風外問,“陸小鳳,小夢怎麼了?”
淩有夢總算反應過來,他搖了搖頭道,“沒事。”
“你臉色這樣白,還說沒事?”陸小鳳微微皺眉,“我帶你去看看大夫。”
“真的沒事。”
“睡覺怎麼把窗開著?”花滿樓感受到挾裹著雨點的風,“小夢莫不是吹病了?”
“誒我走的時候不是給他關了嗎?”陸小鳳看過去,又愣了一下。
那窗框上濕的地方並不多,看起來不像是開了許久,更像是現在才打開的樣子。
淩有夢低聲道,“我剛剛嫌屋裡悶,便開了窗。”
陸小鳳伸出手,拭去淩有夢鬢角的冷汗,“小夢做了什麼夢,怕成這般模樣?”
怕?
淩有夢怔怔道,“我不怕的。”
他怎麼會怕他的師父呢?那可是世界上最疼他,對他最好的人。
花滿樓的手指在窗框上摸了摸,微微頓了頓關了窗,他道,“雨小了不少,我們回去吧。”
淩有夢稍微恢複了些,他點了點頭道,“那便回去吧。”
他又道,“我回萬梅山莊,你們不要送我了,怕下雨回不來。”
這次陸小鳳沒有堅持,淩有夢的不對勁他看在眼裡,所以他想著,自己跟在後麵等淩有夢入了萬梅山莊再離開就行了。
淩有夢坐在馬車上,外麵的青竹問,“公子,直接回去嗎?”
淩有夢道,“直接回去。”
他靠在壁上,手指輕輕點著玉羅刹給他的瓷瓶。
今日見著了師父,他本應該很高興才對,隻是卻不知為何,他現在完全不高興,甚至覺得心底堵得慌。
青竹忽然道,“公子,前麵有人,好像是莊主。”
淩有夢一怔,他撩開簾子,果然見西門吹雪背對著馬車站在那裡。
他有些驚訝問,“西門吹雪,你怎麼在這裡?”
西門吹雪轉過身來,神色淡淡,“你遲遲未歸,擔心你被葉孤城騙走了。”
西門吹雪擔心自己?這真是不可思議,淩有夢道,“你要上車嗎?”
西門吹雪反問,“不然?”
“你今日怪怪的。”淩有夢等西門吹雪上了馬車方才笑道,“莫非因為我送了你禮物你覺得自己良心發現,要對我好些?”
青竹聽著兩人的交談聲,趕著馬,看著前麵。
萬梅山莊已經近在眼前了,不僅如此,馬車裡的聲音也不知何時安靜了下去。
青竹停下車來,喚了聲,“莊主,公子,到了。”
車裡沒有人回答,青竹又叫道,“公子。”
莫非是睡著了?
青汁奇怪地想,可是莊主不可能睡著。
這樣想著,身後萬梅山莊的大門打開,一身白衣,神色冷漠的西門吹雪站在裡麵問,“為何不進來?”
青竹猛地睜大眼,“莊主!”
西門吹雪道,“你這表情是做什麼?”
青竹臉色蒼白,然後抖著手掀開了簾子,裡麵空無一人,哪裡有淩有夢和“西門吹雪”的身影。
“他人呢?”西門吹雪腳步一抬走了出來,“沒回來?”
“方才,方才我與公子在外麵遇到了莊主……”
淩有夢不見了。
上馬車的人是“西門吹雪”。
陸小鳳趕過來時喘著氣,他一看空蕩蕩的馬車便知道自己中計了。
“該死。”陸小鳳一拳錘在馬車上。
西門吹雪的眸色沉沉,他問青竹,“你說,有人易容成了我的模樣上了馬車,將他帶走了?”
青竹瑟縮了一下,忙點頭道,“那人確實與莊主一般模樣,甚至還帶著佩劍。”
陸小鳳大怒,“易容?”
西門吹雪望向陸小鳳道,“你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