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有夢怔了怔又笑道，“誰需要你保護啊？若是日後劍術不成，你還要殺我呢。”
葉孤城看了淩有夢一眼道，“你殺了我便好了。”
“葉孤城，你是很想死嗎？”淩有夢不解，“你何為非要我練劍殺你？”
葉孤城緩緩開口，“一個劍客，本就該死在劍下。”
淩有夢道，“但是我不會殺朋友。”
葉孤城道，“你會殺了我。”
淩有夢：“……”腦子確實是有點毛病的。
“你可以去休息一下。”葉孤城站起來道，“我該去練劍了。”
淩有夢睜大眼，“我一個人去？”
“你想我陪你？”
“不是不是。”淩有夢連忙擺手，這兩日葉孤城果真遵諾與他形影不離，這會兒讓他一個人去休息真是意外之喜。
淩有夢上了船的第三層，這上麵本來是葉孤城一個人的地盤，如今便多了一個淩有夢。
淩有夢本想找找葉孤城這裡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聯係外麵，但是他又懷疑葉孤城是不是在試探他，否則怎麼這般輕易放他一個人上來。
他走到櫃子前，剛剛伸出手，外麵便傳來敲門聲。
淩有夢一頓揚聲問，“誰啊？”
“公子，城主讓小人給公子送糕點上來。”外麵的聲音這樣說。
淩有夢打開門，那人端著糕點進門，樂嗬嗬道，“這可是剛出爐的，公子要快些吃了才好。”
淩有夢點頭道，“我知道了。”
那人放下盤子，一雙眼看著淩有夢笑眯眯道，“公子，務必早些吃，特彆是上麵那個，涼了就不好吃了。”
淩有夢一怔，他盯著那雙眼，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一般。
那人又眨了眨眼，退了出去。
淩有夢微微側頭看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糕點，伸出手取了最上麵那個掰開，微微怔了怔。
裡麵有一團紙，淩有夢展開看了一眼又將紙條揉成一團。
他彎了彎唇角，果然陸小鳳已經在路上了。
隻是這紙條……
淩有夢打開窗，看著平靜的河麵，手還沒揚起便被人握住。
淩有夢承認，這一瞬間，他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他腦子飛速轉動著，然後含笑回頭，“葉城主……”
然而那一刻，淩有夢的眼睛卻驟然睜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人，他張了張嘴最終卻隻是喃喃道，“師父。”
玉羅刹卻沒有說話，他嘴角泛著冷淡的笑意，一隻手將紙條拿過來，另一隻手握住了淩有夢包紮好的手，“是師父的錯，是師父來晚了，讓小夢受了傷。”
“小夢，師父替你殺了葉孤城可好？”玉羅刹聲音極為溫柔，殺意卻極為明顯。
“師父。”淩有夢忙搖頭，“這傷是我自己弄的，與葉孤城無關。”
“怎麼可能與他無關。”玉羅刹伸出手，將淩有夢的一縷發絲彆在耳後，溫聲細語，“小夢，為了這麼個傷害你的人，你也騙師父了？”
“你在保護葉孤城？”
玉羅刹的表情實在有些不正常，眼底幽深，陰暗到了極點，仿佛淩有夢一旦傾向於葉孤城，他便會伺機殺了葉孤城。
隻是，淩有夢並沒有保護葉孤城的意思，他隻是……
“小夢，我記得前幾日我離開時說了，再見麵的時候，不可以做一個不乖的孩子。”
“師父。”淩有夢聲音微啞，“葉孤城是白雲城的城主，你若是與他對上，難免不會暴露你的身份和計劃，這不值得。”
“更何況，葉孤城也不是那麼好殺的，我……”
“噓。”玉羅刹的手指抵在淩有夢唇上製止了他繼續說話，他神色溫和，帶著幾分笑意，“小夢，你在擔心師父？”
“我自然是擔心師父的。”淩有夢咬了咬唇，“師父將我撫養長大，如同我的父親一般，我自然是最擔心師父的。”
“如同父親一般。”玉羅刹念著這六個字，神色莫測。
“怎麼了……”淩有夢有些不安，總覺得玉羅刹此刻的表情讓他有些惶恐，“師父。”
“小夢想把我當父親，那暫時便將我當做父親。”玉羅刹的大拇指按上淩有夢的唇角，令淩有夢有些頭皮發麻起來。
“師父。”淩有夢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又喚了一聲。
“但是也僅僅是暫時。”玉羅刹伸手掌住淩有夢的後腦勺，阻止了他的後退，平靜道，“我畢竟不是小夢的父親，所以小夢要記得分辨，我是誰。”
淩有夢茫然起來，他喃喃道，“你是師父啊……”
“我是師父？”玉羅刹聲音極輕，像是怕嚇到淩有夢又像是在告誡淩有夢一般，他道，“我是玉羅刹，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而並非僅僅是你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