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的身影出現在人群中時，淩有夢一眼便看見了，他下意識彎唇喊道，“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看過來，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他如同淩有夢所說那樣，多笑笑了。
玉羅刹眸色微沉，伸手握住了淩有夢的手，低聲細語，“小夢。”
像是在提醒淩有夢一般，淩有夢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抬頭看向玉羅刹淺笑，“師父。”
這個笑容也像是隔著一層霧。
西門吹雪走近了才道，“我們該回萬梅山莊了。”
淩有夢笑眯眯道，“西門吹雪，我是來與你告彆的，我要與師父離開揚州了。”
玉羅刹低笑一聲，卻冷漠地看著西門吹雪，果然小夢動了心的人，果然是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臉上第一次出現怔怔的表情，他茫然道，“你說什麼？”
“我要和師父離開揚州了。”淩有夢重複了一次，“我不能跟你回萬梅山莊了。”
西門吹雪握著劍的指節開始泛白，他看起來極為平靜，“小夢，你彆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淩有夢臉上浸著笑意，他看起來很高興，“離開之前能見到你與你告彆也很好的，你收留我這麼多時日，怕是早就厭煩了我。”
不對，不對，他想，不應該這樣說，西門吹雪從未這樣想過才對。
他盯著西門吹雪的臉，握著玉羅刹的手更緊了。
這話一出，西門吹雪反而鬆了鬆手，他抬起冰冷的目光看著玉羅刹問，“你對他做了什麼？”
玉羅刹淡淡笑道，“你想說什麼？”
西門吹雪冷淡道，“你不能帶小夢走。”
玉羅刹低低笑出聲，“小夢是要與我一起離開的，如今我與他的關係早已不同，他自然要跟我一起的。”
淩有夢道，“我要與師父一起走的。”
西門吹雪伸手握住淩有夢的手，在淩有夢茫然的目光中道，“傷好了不少。”
淩有夢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是。”
“腦子卻不太好了。”西門吹雪沉沉道。
淩有夢怒道，“你才腦子不好。”
花滿樓在一旁微微露出笑容，他想，這才是他熟悉的小夢才對。
玉羅刹目光一凝道，“小夢，我們該走了。”
西門吹雪又道，“我與你說的話你都忘了？”
淩有夢本該跟玉羅刹走的，但是聽見這話他還是沒忍住問，“你說的什麼？”
西門吹雪淡淡道，“你想知道？”
淩有夢道，“你先說的，我自然想知道。”
西門吹雪，“那你跟我走，我告訴你。”
淩有夢：“……”
“你現在腦子不好使，被人騙了都不知道。”西門吹雪道。
淩有夢睜大眼，“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道，“我在。”
淩有夢氣了半晌，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最終憤憤道，“活該你討不到老婆。”
西門吹雪：“……”
玉羅刹聲音溫和，“小夢，該走了。”
淩有夢點頭，他又看了一眼西門吹雪，對方神色深沉也不知在想什麼。
走了幾步淩有夢覺得不對勁，他一回頭果然見西門吹雪跟著他們。
淩有夢問，“你做什麼？”
“我跟你走。”西門吹雪淡淡開口。
淩有夢：“……”
玉羅刹含笑道，“你若是不介意我與小夢路上親密，你可以跟。”
淩有夢：“……”
西門吹雪冷笑一聲，“路上親密？”
玉羅刹攬住淩有夢的肩，側臉對淩有夢溫柔道，“我們的馬車就在城外，這裡過去不遠。”
淩有夢有些不自在，他今日總覺得不自在。
他悄悄看了一眼西門吹雪，正好對上對方的眼神，淩有夢又趕緊收回視線。
馬車停在城外，外麵是一大片密林。
西門吹雪也跟了一路。
“小夢。”玉羅刹道，“你先上車，我與他說幾句話。”
他們是父子，要說話也是正常的，淩有夢點了點頭。
他上馬車之前看了一眼，對峙得兩個人神色如出一轍的冰冷。
淩有夢掀開簾子坐進去，車廂裡的濃香讓他頭暈。
大概不是香味讓他頭暈，而是這香有問題。
淩有夢暈過去之前最後一個念頭是，玉羅刹和西門吹雪是不是有點問題，兩大高手還能讓他被人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