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著寬袖大袍,背對著淩有夢站在那裡,雖然看不清男人的臉,但是從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不詳氣息讓淩有夢直覺男人應該是不太好惹,所以他掛了祈願符之後便準備悄悄的離開。
他不知道男人發現他沒有,他剛轉了個身便覺得身後有風起,隨即被人緊緊地扣住了喉嚨。
窒息感就在這一瞬間傳來,淩有夢睜大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不是說了,任何人不能靠近這裡?”男人的聲音殺意凜然。
淩有夢本應該害怕,但是此刻的他感到更奇怪的是,佛門重地,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出現,若說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淩有夢也信。
他抓住了男人的手,想要擺脫這種可怕的痛苦的窒息感,他張了張嘴,“我……並不知這裡不能靠近。”
男人的手越收越緊,那雙猩紅可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淩有夢,忽然開口道,“再說一句。”
淩有夢很想說話,但是他的眼前已經開始模糊不清,他徒勞的,抓著男人的手的手也鬆了鬆,他好像要死了,這時候他才感到有些懼怕。
“我讓你說話。”男人的聲音沙啞低沉,充滿了殺意。
“叫我的名字。”男人抓著淩有夢的脖子,將對方湊到自己麵前,讓淩有夢直視著那張英俊卻布滿了殺意和邪肆的臉。
眼淚在眼眶裡開始打轉,他倒是想說話,但是這個人不讓他說啊。
他開始後悔,為什麼不讓跋鋒寒跟他一起出來,至少,說不定會讓這個男人有所顧忌。
但是也不一定,說不定不過是死兩個人在這裡,幸好跋鋒寒沒有跟來。
他喉嚨裡發出微弱的嗚咽聲,而這聲音,仿佛喚回了男人的理智,男人猛地鬆開手,淩有夢失力的跌坐在地上。
他捂著喉嚨不斷地咳嗽,咳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抬起頭,模模糊糊地看著男人。
“真可憐。”男人蹲下來,憐惜的將淩有夢扶起來,“這麼可憐的孩子,誰舍得傷害你啊?”
淩有夢被嚇得一哆嗦,白皙的脖子上,青白色的痕跡格外明顯。
男人的手指撫摸著淩有夢的脖子,輕輕歎道,“實在是對不住,我控製不住他,幸好你把我喚回來了。”
淩有夢不知道男人的話什麼意思,淩有夢甚至懷疑,麵前這個人和剛才那個要殺了他的男人好像不是一個人一般。
他咳到嗓子都啞了,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男人卻將他抱在懷裡溫柔道,“多虧了你將他壓製住了,否則你肯定死在他手下了,這樣可愛的孩子怎麼能被他殺死?”
淩有夢沒忍住又抖了一下,他隻覺得這個男人屬實可怕,方才要殺他,此刻又抱他,而他根本沒有力氣掙脫這個男人。
他甚至覺得,自己與寺廟犯衝,否則怎麼總是在寺廟出事?
“不過,都讓你叫我的名字了。”男人的笑容又變得有些奇怪起來,“你為什麼不叫?”
這個男人看起來好像並不正常,甚至好像有病一樣,現在這病也沒好。
淩有夢終於用他沙啞的聲音開口了,“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聽見他的聲音,表情又正常了些,他道,“我是石之軒。”
淩有夢不知道石之軒是誰,但是這個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顯然不是無名之輩。
“當然。”男人柔和道,“這個名字,目前隻有你知道,你可不能說出去。”
雖然男人說得溫柔,但是淩有夢卻又打了個哆嗦,感受到了威脅和殺意。
“我身體裡有兩個人格,這是我最大的秘密,我告訴你了你要幫我保守。”石之軒湊近了淩有夢的耳畔如同惡魔低語,陰沉的殺意如凝實質,“若是被人知道了,我第一個要的命就是你的。”
淩有夢顫顫道,“您為什麼要告訴我?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因為你是我的藥。”石之軒摟緊了些,看起來十分有理智,“告訴你是為了讓你配合我,他便不會這樣暴躁。”
“當然,平時見到了你要知道,我是裴矩。”
淩有夢睜大眼,他不知道石之軒是誰,但是他卻知道裴矩是誰。
據李淵等人所說裴矩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愛舞文弄墨,又是朝中大臣。
而麵前這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邪氣肆意,更像是江湖中殺人如麻的魔王。
淩有夢怕這人又發瘋,他小聲問,“你另一個人格就是裴大人?”
石之軒眸色暗沉,“不是。”
淩有夢總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不敢再細問下去了。
石之軒卻溫和道,“你多與我說說話,他就不會出來了。”
他,顯然指的是另一個人格。
淩有夢很想從這個人懷裡鑽出來,但是他又害怕石之軒發瘋,他隻能小心翼翼地問,“那……裴大人,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石之軒神色陰沉,“裴大人?此刻你應當叫我什麼?”
淩有夢又一個哆嗦道,“石……石之軒。”
石之軒微微一笑,“真是個聽話的孩子。”
頓了頓他又道,“還不行,你能安撫我。”
淩有夢脖子疼得厲害,既然這人這樣說,他也不再說話了,他說話喉嚨還疼。
石之軒的手指溫柔地撫上淩有夢的脖子,如同一條冰冷的毒蛇,僵著身體一動不敢動。
“怎麼不說話了?”石之軒溫柔問,“你說話的聲音也能安撫我,不過我已經發現了,還是你人更好用。”
“不如,我把你收藏起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