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被叫醒的時候淩有夢整個人都是懵的,石之軒不知何時走的，旁邊還留有些許餘溫。
大概是適應過一次，又因為石之軒到底顧忌著在秦王府,第二日起來會不適便沒有太過分,這次沒有上次那樣難受了,
“公子。”門外的下人問,“可要打水漱洗？”
淩有夢抓了一把頭發聲音沙啞，“打吧。”
“公子聲音怎麼啞了？”下人嚇了一跳，“可是著涼了,小人立刻便去請太醫。”
“沒有生病。”淩有夢咳了兩聲道,“你打水來就行了。”
“可是……”
淩有夢揉了揉腦袋道,“打水來。”
下人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先去打了水。
淩有夢起床穿了衣服,那下人便端了水進來,“公子,大王已經下早朝回來了，正往這邊過來呢——公子，你的床怎麼換過了？”
下人驚訝地看向淩有夢的床，“你換床鋪為何不讓小人來。”
正將手放在水中的淩有夢：“……”
“公子，換下的鋪子呢？小人拿去洗了。”
淩有夢：“……”換下的床被,是被石之軒帶走了。
那現在他要怎麼說呢。
“公子？”
“怎麼了？”
李世民的聲音至門口傳來。
淩有夢抬頭看去,李世民還穿著朝服,他表情不辨喜怒,讓淩有夢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方才下人說的話。
淩有夢微微彎唇，“二哥回來了。”
李世民的視線在淩有夢臉上轉了一圈，然後又落在身後的床上,他微微帶著笑道,“走吧,該吃早飯了。”
淩有夢隻當沒看見李世民的表情，他點頭跟在李世民身旁出去。
李世民的聲音溫和，“小夢，昨天晚上我回來得晚，聽說你和徐子陵他們出去了？”
淩有夢嗯了一聲道，“昨晚很是熱鬨。”
李世民笑不達眼底，“我還以為，小夢與石之軒見麵了。”
淩有夢嘴角泛起笑意，他道，“二哥，若是我與他見麵了呢？”
李世民腳步一停，看著淩有夢問，“你與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淩有夢微微笑了笑，“什麼關係都沒有。”
“你愛他？”
“我不知道我對他是什麼感情。”淩有夢平靜道，“但是與對二哥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你喜歡他。”李世民道。
他說完這幾個字，表情都變了些，他握住淩有夢的手腕聲音極沉，“小夢不能喜歡他。”
淩有夢抬眸看著李世民道，“二哥，那我可以喜歡誰？”
李世民聲音啞了些，“你可以喜歡二哥。”
淩有夢搖了搖頭道，“我不能喜歡二哥，我也不會喜歡二哥。”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的二哥，是親人。”淩有夢笑了笑，聲音溫和，“二哥，你要我如何喜歡你？”
“我……”
“二哥。”淩有夢打斷李世民的話道，“親人之間關係才能更牢固一些，我不想我們的關係變質。”
“即便是變了，我們的關係也會牢固，我依舊是你二哥，還能是你愛人，我依舊會如同以前那般對你。”
“既然如此，既然如同以前一樣，那現在不就很好了嗎？”淩有夢道。
“小夢是在裝不懂嗎？”李世民沉沉地笑了一聲，“親人能像石之軒那般，能像石之軒那樣，親你抱你還有和你做親密之事嗎？”
淩有夢沉默了半晌才道，“二哥，你們不一樣，你不要這樣說。”
李世民微微一哂，他握著淩有夢的手腕越來越緊，“小夢，二哥不想逼你，二哥想給你時間也想給自己時間，但是你不能喜歡石之軒，你不能對他人動心，你留時間出來，慢慢的喜歡我。”
淩有夢看著李世民，手腕略略有些疼，但是淩有夢一言不發，他無聲地表達了拒絕。
“小夢。”
“二哥。”淩有夢笑了笑，“若是父親知道你的心思，你覺得我還活得下來嗎？”
“不會知道。”
“二哥要將我藏一輩子不見人嗎？如今你是秦王，你要顧忌父親。日後即便……你也要麵對朝臣與其他人。”淩有夢溫和問，“我是什麼身份？”
“你又把我當做什麼？”淩有夢又問。
李世民想說自己把淩有夢當做妻，當做最不可缺少的人，可是他看著淩有夢的眼睛，又覺得自己說出來的話似乎沒有什麼意義。
淩有夢從不屬於皇宮。
而李世民……隻屬於皇宮。
“二哥，你想把我藏一輩子嗎？”淩有夢重複地問。
有一瞬間，李世民覺得，即便是藏一輩子，也要把這個人牢牢的困在懷中。
會被恨嗎？
“若是我想藏你一輩子……”
“二哥對我這樣好，我不會討厭二哥，也不會恨二哥。”淩有夢神色平靜，“大概是我的問題，否則我視作親人的兄長，為何會對我有這種感情。”
李世民握著淩有夢的手微微的鬆了鬆，他聲音沙啞問，“昨天晚上石之軒來過了對嗎？”
“對。”淩有夢不想騙李世民，他道，“他今早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