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看起來沒有睡覺,他像是在院中枯坐了一整夜。
淩有夢在他旁邊的石凳上坐下，抬起眼來問，“不休息？”
東方不敗道,“不需要休息。”
淩有夢微微笑了笑,他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你是什麼樣的人嗎？”
東方不敗垂眸看著淩有夢,“什麼樣？”
“你很凶，就一雙眼冷冷地看著我，也不笑,隻是我被魔教的人慣壞了，也不怕你。”
東方不敗也笑了笑，他道,“我知道,你看起來便是被嬌慣的孩子,但是你並沒有被慣壞。”
淩有夢定定地看著東方不敗好一陣才說,“儘管我說過一次,但是我還是要再說一次。”
“東方不敗，我是喜歡過你的,但是如今不喜歡了，所以你彆再執著我了。”
東方不敗茫然地看了淩有夢許久,他不知淩有夢何時說過一次，昨天在院裡,淩有夢分明還告誡東方不敗，不要喜歡淩有夢。
“如今我已經知曉了你為何分明喜歡我也不碰我。”
東方不敗的臉色驟然蒼白起來,他並不想讓淩有夢知道這件事,他小心翼翼地捂著,就是不願意讓淩有夢知道。
淩有夢看著東方不敗的臉色，心底暗歎一聲，他道，“對不起，以前我並不知道，我不該總是罵你。”
“我沒有在意。”東方不敗喃喃道，“我以前也不在意我身有殘缺，若非是因為遇到你。”
“你那時……是真的喜歡我啊。”東方不敗又笑了一聲，他道，“原來你是真的喜歡我的。”
淩有夢沉默地看著他。
東方不敗道，“你告訴我，不怕我現在帶你走嗎？”
淩有夢搖了搖頭，“我信任你。”
他還是信任東方不敗，那個時候他說自己不會讓林平之死，便是林平之一路打上黑木崖，東方不敗也沒有動過手。
東方不敗站起來，一夜未動，他此刻站起來也沒有不適。
他看著淩有夢道，“那個時候，我……”
他想說，那個時候用玉勢並沒有侮辱淩有夢的意思，但是如今想來，淩有夢應該也是知道的，他便不再說了。
淩有夢道，“你的日月神教，如今怎麼樣了？”
東方不敗道，“很好。”
淩有夢點了點頭。
東方不敗又道，“你可是要回西域了？”
淩有夢微微眨了眨眼。
東方不敗問，“你這樣喜歡林平之？”
這種話東方不敗已經問過許多次了。
淩有夢道，“你希望我怎麼回答？我喜歡他，若是我回西域，自然也是帶上他一起的。”
東方不敗麵容沉沉，“此去西域路途遙遠，他能保護你？”
淩有夢笑了笑，“你覺得呢？”
東方不敗沉默了下來，他覺得，林平之可以。
“我想過，去西域魔教提親。”東方不敗輕輕地笑了笑，“昨日我說我不喜歡你，也是騙你的。”
淩有夢道，“我知道。”
東方不敗道，“昨晚我想了許多，也許我暫時想通了。”
淩有夢看著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到底還是沒說他想了什麼，他隻道，“今日我也不走。”
淩有夢輕輕地點了點頭，他也沒有問東方不敗何時走。
見淩有夢離開，東方不敗眼底閃過自嘲之色，他倒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因為喜歡一個人變得這樣不體麵。
淩有夢進屋的時候林平之閉著眼。
看起來像是已經睡著了。
“平之。”
林平之睜開眼看著淩有夢。
淩有夢彎唇，“我就知道，你沒睡著。”
林平之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淩有夢坐下，低頭看著林平之道，“和我道歉做什麼？你可是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
林平之坐起來，他道，“我什麼都沒想。”
他其實是想了的，但是那些想法太陰暗了，總不能讓淩有夢知道。
聞言，淩有夢也不戳破林平之，他微微一笑，“那就好，我擔心自己的枕邊人有事都不告訴我，讓我一個人胡思亂想。”
“有事我一定會告訴你的。”林平之伸手，輕輕的鬆鬆地抱了抱淩有夢，他不敢用力了，“你若是問我，我什麼都告訴你。”
淩有夢什麼都沒問。
他下巴擱在林平之肩上，笑容溫和，“我相信你，林平之。”
“我一定不辜負你的信任。”
。
華山的掌門嶽不群發瘋殺人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武林。
淩有夢坐在商隊中聽這些行商之人討論，他微微眨了眨眼看向林平之，林平之衝他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來。
淩有夢收回視線，又聽商隊的人道，“聽說他大弟子令狐衝也被他趕出了師門，華山派要完了。”
東方不敗冷冷接話道，“我早就知嶽不群這個偽君子早晚會翻車。”
淩有夢：“……”
林平之靠近了淩有夢道，“他為何還沒走？”
東方不敗耳尖的聽見了，他轉過頭來冷笑，“我想走就走，不想走就不走，我跟著夢夢去關你什麼事？”
林平之微微閃了閃眼，含笑道，“既然你都不介意我與小夢親密，我們自然也不會介意你跟著。”
東方不敗冷冷地看著林平之，淩有夢總覺得他倆就要打起來了。
但是每次他這樣想的時候，這兩個人竟沒一個人動手。
林平之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淩有夢沒想到狂妄如東方不敗也不會動手。
對此，東方不敗淡淡道，“我不會讓夢夢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