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黃藥師見麵前漂亮的少年煞白著臉好似被嚇得不輕。
黃藥師微微笑道，“還覺得我是好人嗎？”
淩有夢愣愣地看著黃藥師，許久說不出話來。
“怕了？”黃藥師道,“怕了便離我遠些,若是我心情不好，說不定讓你也去他們做伴。”
淩有夢臉色更加蒼白,他頭暈目眩，一個趔趄抓緊黃藥師的衣衫，卻說不出話來。
黃藥師微微皺眉，隻覺得淩有夢身體太虛弱也麻煩了些,他伸出手將少年抱起來。
因為泡藥浴的緣故，少年身上也有一股極淡的藥香味,需要和人靠得極近才能聞到。
“被嚇到了？”黃藥師看著懷裡臉色蒼白的淩有夢問,“膽子這麼小？”
淩有夢閉了閉眼，睜開眼看著黃藥師，他的聲音裡都帶著幾分懼意，“你真的會把我也割啞刺聾嗎？”
好像嚇得太過了,黃藥師不走心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然後道,“你覺得呢？”
“你不會的。”淩有夢小聲地說服自己,“給我泡藥浴那個盲仆，他身上都是刀傷,眼睛也被傷疤貫穿,又極為敏銳，肯定不是普通人。”
但是淩有夢不知他是好人還是壞人,至少在黃藥師眼皮子底下,他們都很聽話。
“很聰明。”黃藥師誇了一句又道,“他們確實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早就死有餘辜。”
淩有夢輕輕地微不可見地鬆了口氣，他心想他不是壞人，黃藥師肯定不會這樣對他的。
頓了頓他又想起來，自己不知前塵往事，若是他之前也是惡人，一旦被黃藥師知曉豈不是也是其中一人？
剛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蒼白的臉色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黃藥師奇道，“怎麼臉色這樣嚇人？”
淩有夢聲音都在顫抖，“若，若我是壞人……怎麼辦？”
“你是壞人？”
黃藥師掂了掂懷裡分量極輕的少年，嚇得淩有夢趕緊抓住黃藥師的衣服不敢動彈。
黃藥師嗤笑一聲，“就這膽子？又沒有武功，做什麼壞人？惡少？”
淩有夢沉默了下來，好像被看輕了。
黃藥師道，“走了。”
淩有夢小聲道，“你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
“方才要摔倒抓我衣服的是你。”黃藥師道，“如今過河拆橋的也是你。”
淩有夢氣鼓鼓地看著黃藥師，“我又沒讓你扶我。”
黃藥師看他這表情覺得可愛又覺得好笑，“這麼凶，你現在不怕我了？”
淩有夢聲音一收，慢騰騰地垂下眼皮來，一副困倦至極的模樣。
黃藥師輕嘖一聲，往前走去，懷裡的人還真就睡了過去。
“師父。”陸乘風遠遠地跑過來，在黃藥師的目光下聲音轉小，“他怎麼了？”
“睡……”黃藥師頓了頓道，“病症犯了睡著了，去讓啞仆把他的藥送過來給他喝了。”
“好的師父。”陸乘風應了一句，奇怪地看著黃藥師的背影離去，他們的師父，什麼時候會動手抱人了？
。
淩有夢從門口探頭看進去，“恩人，你在嗎？”
黃藥師在的，他站在窗前的桌前，提著毛筆看著遠方。
聽見聲音，他轉頭看過來道，“在。”
淩有夢小步走進去，“你在做什麼？”
黃藥師道，“畫畫。”
淩有夢問，“我可以畫嗎？”
黃藥師看了一眼淩有夢，轉身取了筆墨紙硯給淩有夢道，“你會？”
淩有夢道，“我不知道，試試。”
黃藥師繪畫，淩有夢也坐在旁邊老老實實的跟著他畫。
“恩人，你畫的是桃花島嗎？”淩有夢挨近了一些小聲問。
黃藥師嗯了一聲。
淩有夢有些羨慕，“你畫得好好啊。”
聞言，黃藥師轉頭看了一眼淩有夢的，他一頓問，“你畫的是誰？”
淩有夢低頭看向自己畫的男人，又抬頭看向黃藥師。
淩有夢眨了眨眼，“我不知道畫什麼，所以畫的是你。”
少年直白的話語倒讓黃藥師微微一滯，他盯著淩有夢看了好一會兒才在淩有夢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收回視線。
他道，“我說過了，你我年紀相差很大，你不要有那些不應該有的想法。”
淩有夢迷茫的啊了一聲，“什麼想法？”
黃藥師道，“你隻是因為我救了你心生感激，不要對我產生感情。”
“感情？”淩有夢更迷茫了，他問，“你說得是讓我不要喜歡你嗎？”
黃藥師道，“對。”
淩有夢哦了一聲不說話了，他隻是……他沒有那種意思的，他就是第一眼看到了黃藥師，黃藥師讓他有安全感。
黃藥師又看了一眼淩有夢的表情，他微微一笑，“不高興了？”
淩有夢搖了搖頭道，“沒有。”
黃藥師問，“那怎麼不說話？”
淩有夢低聲道，“我不知道說什麼。”
黃藥師道，“你就那樣喜歡我？”
淩有夢搖了搖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