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眸色暗沉，“嫂嫂這是在意起了歐陽克？”
淩有夢搖了搖頭，他道，“錯了，我隻在意黃藥師。”
歐陽鋒冷笑，“這樣喜歡黃藥師，嫂嫂為何要離開桃花島？”
“為何離開桃花島？”淩有夢喃喃著重複了一次，“歐陽鋒，若不是你威脅我，我又怎麼會想與你去白駝山莊？這還真是你們家祖傳的伎倆。”
歐陽鋒扣住淩有夢的臉，在淩有夢的目光下悠悠道，“嫂嫂，這次你回來了，可就彆想再走了。”
淩有夢推開歐陽鋒的手，他道，“你愛我？”
歐陽鋒麵無表情，他無法說出反駁的話。
“我討厭你。”淩有夢彎唇笑起來，“我討厭你，也討厭歐陽克。”
歐陽鋒並不是第一次聽見淩有夢這樣說了，隻是看過淩有夢對黃藥師的態度，便覺得心底格外難受。
他卻低笑著道，“即便是討厭我，嫂嫂也還是回來了。”
淩有夢如同沒有聽見歐陽鋒的話一般，他道，“你知道，歐陽克說他院裡那個小孌童與我長得像時，我有多惡心他嗎？”
歐陽鋒的臉色難看下來，他道，“孌童？”
“你身為他的叔叔，竟不知道？”淩有夢笑了起來，“你的侄子，找了一個與我有幾分相似的孌童在院中。”
“丟不丟人呐，我是他父親未過門的妻，兒子找了一個與我相似的人放在房中做儘惡心事，叔叔竟對我起了這種惡心的心思。”
淩有夢嘖嘖稱奇，“你們白駝山莊，可真是能人輩出。”
“你說歐陽克與那小孌童上床的時候，有沒有叫我的名字？”淩有夢輕聲問。
歐陽鋒眼中燃起了怒火，他倒還記得淩有夢在船上，否則底下這艘船怕是也難保。
他冷冷道，“回去我便處理那個孌童。”
“你真好笑。”淩有夢輕笑一聲，“關孌童什麼事？不過這也是你一貫的作風，隻會這樣解決罷了，我並不對你抱有期待。”
歐陽鋒抓緊淩有夢的手，他沉聲道，“我會教訓他。”
“不重要，你們叔侄沆瀣一氣，我不過是砧板上的魚罷了。”淩有夢冷笑著推開歐陽鋒的手道，“你彆碰我。我從前一直在想，究竟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才會遇上你們，如今想來，遇上你們就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十惡不赦的事情。”
歐陽鋒微微閉了閉眼，從前不覺得淩有夢說話這樣紮人心，但是如今歐陽鋒卻覺得，隻是一個冷淡的眼神他都會感到難受。
他伸出手，淩有夢便後移，淩有夢冷冷道，“我說了，你彆碰我，歐陽鋒，如今我已經沒有什麼期盼了。”
“我離開了黃藥師身邊，我也沒想過要活著回去找他了，你若是惹我不高興了，那就完了。”淩有夢垂下眼睫，唇角勾起，“我失去了我的愛人，那你也該失去你喜歡的人。”
歐陽鋒攥緊了拳，“你在威脅我？”
“我沒有威脅你，我在說實話。”淩有夢輕輕笑了起來，“你可以不顧我的意願，我死了你也無法再威脅我，你說對嗎？”
歐陽鋒緩緩鬆開手，他道，“你變了許多。”
“因為有人告訴我，我可以任性，也可以肆意妄為，我不需要乖。”
歐陽鋒知道淩有夢說的是黃藥師，他沒說話，心底對黃藥師的嫉妒卻又多了好幾分。
這樣不加掩飾的，被淩有夢偏愛的黃藥師，確實讓人嫉妒。
今日說的話多了，費的力也多，淩有夢早便有些撐不住了。
但是歐陽鋒在旁邊，淩有夢便沒有絲毫安全感，不如在黃藥師身邊那樣可以安然入睡。
最終淩有夢還是閉上了眼。
歐陽鋒這才伸出手將淩有夢抱在懷裡，少年蹙了蹙眉，夢囈了一聲黃藥師。
睡著了也在叫的人。
歐陽鋒臉色冷凝，他喃喃道，“黃藥師。”
一字一頓，充滿了嫉妒。
。
淩有夢在搖晃的馬車中醒過來，初時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喃喃地喊了一句黃藥師。
“嫂嫂一醒來便叫著其他男人的名字，實在讓我難過。”歐陽鋒道。
淩有夢被這個聲音嚇得一個哆嗦，他一下子坐起來縮到牆角，“你是誰？為何會在這裡？”
歐陽鋒沒有抬頭，他擦拭著手輕笑，“嫂嫂真是奇怪，你覺得我是誰？我不在這裡，在哪裡？”
淩有夢皺眉，“黃藥師……”
歐陽鋒淡淡道，“嫂嫂，你自己離開了桃花島，如今叫他的名字他也來不了。”
淩有夢微微歪了歪腦袋，他道，“我自己離開了桃花島？”
“嫂嫂不記得了？”
淩有夢按了按腦袋，他喃喃，“我記得，黃藥師給我抓了螢火蟲，我們要成親的……”
歐陽鋒擦手的動作一頓，怪異的心情止都止不住，他抬起頭看向淩有夢道，“嫂嫂，我是歐陽鋒。”
淩有夢低聲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我為何會在此處？”
歐陽鋒笑了起來，“嫂嫂，你是想開玩笑嗎？”
“我不認識你，我要找黃藥師。”淩有夢後移，他開始有些害怕和恐慌，緊緊貼著車廂警惕地看著歐陽鋒，“你讓我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