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走到床邊坐下道，“不想起？”
淩有夢嗯了一聲，他道，“不想起，累。”
“這就累了。”黃藥師無奈地笑了一聲，“到時候真做了可怎麼辦？”
淩有夢拉了拉被子，小聲道，“我不動。”
“你不動就不累了？”黃藥師湊近淩有夢耳畔，低笑，“哭也是會累的。”
淩有夢閉緊嘴，瞪著黃藥師。
“真可愛。”黃藥師輕笑一聲，輕輕地揉了揉淩有夢的唇，“這樣可愛，哭起來也太可憐了些。”
淩有夢拉住黃藥師的腰帶，惡狠狠道，“我這一下扯下去，日後你的清白就不保了。”
“碰到你，我還有什麼清白？”黃藥師笑問。
淩有夢：“……”
他拉被子捂住腦袋，聲音悶悶的，“讓你的徒弟們都看看你這副模樣。”
“我什麼模樣？”黃藥師輕輕拽了拽被子沒能拽下來，他笑道，“到時候悶壞了心疼的是我。”
淩有夢露出一雙眼睛來，小聲道，“你欺負我。”
“我哪裡欺負你了？”
“你……”淩有夢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強調，“你就是欺負我。”
“好，我的錯。”黃藥師輕笑一聲，“起床吧，該吃東西了。”
淩有夢哦了一聲。
“吃完飯要把藥喝了。”
淩有夢乖乖點頭。
黃藥師揉了揉淩有夢的腦袋輕聲道，“不苦的。”
淩有夢又點頭。
。
過完年，黃藥師道，“要不要離開桃花島去外麵走走？”
淩有夢疑惑地看著黃藥師。
“若是不想去便罷了。”黃藥師道，“我隻怕你在這裡悶得慌。”
“這裡為什麼會悶得慌？”淩有夢彎起了唇角，“這裡很好，有我喜歡的人還有喜歡我的人。”
黃藥師道，“我知道了。”
“不過。”淩有夢道，“你若是想出去，我也可以陪你出去的。”
“陪我出去。”黃藥師啞然失笑，他道，“好，那便是陪我出去，走吧。”
說走就走，黃藥師跟在淩有夢身後，看著淩有夢的背影。
這是淩有夢第一次清醒地坐在船上渡水。
他躺在甲板上，盯著雲中的太陽。
一片陰影遮住了淩有夢的視線，淩有夢轉動了一下眼珠，看向黃藥師，“做什麼？”
黃藥師笑道，“一會兒眼睛疼。”
淩有夢翻身坐起來，他問，“這裡過去遠嗎？”
“談不上遠。”黃藥師道，“離最近的陸地不過十裡，很快便到了。”
淩有夢點頭。
他枕在黃藥師腿上，低聲道，“我現在越想越覺得，在冰室的時候，有人一直在跟我說話。”
黃藥師道，“冰室除了你沒有旁人。”
“我知道。”淩有夢閉上眼，“大概是我潛意識覺得一個人不行，所以便想太多了。”
黃藥師摸了摸淩有夢的發溫和道，“沒事，日後我便陪你說話。”
淩有夢道，“嗯。”
“我們是去哪？”
“舟山。”黃藥師道，“去買東西。”
“買東西？”淩有夢有些詫異。
“嗯，怎麼了？”
“就是。”淩有夢看了一眼黃藥師，“感覺你和買東西三個字不太配，你看起來不像是會買東西的人。”
黃藥師低笑一聲，“走吧。”
“你看起來真的挺像不理俗世的神仙的。”淩有夢拉住黃藥師的袖子。
“嗯？”黃藥師疑惑回頭，“你是這樣看我的？”
淩有夢點頭。
黃藥師道，“我倒是覺得，即便是神仙，也會喜歡你。”
淩有夢笑了起來，“你看我的時候是不是戴上了什麼濾鏡？”
“什麼濾鏡？”黃藥師沒聽懂。
淩有夢道，“沒什麼，我就想看看，你買東西是什麼樣的。”
黃藥師道，“我買東西與其他人買東西都是一樣的。”
“你要不要聽聽，我第一次見你是什麼感覺？”
淩有夢微微眨眼，“什麼感覺？”
“小可憐。”黃藥師笑道，“我並不是什麼心善之人，但是見到你的時候，便覺得你十分可憐。又瘦弱臉色又白，身體又差。”
淩有夢哦了一聲，“你同情我才留下我的。”
“沒有同情。”黃藥師輕輕笑了笑，“我隻是覺得，若是我不救下你，我肯定會後悔的。”
“那你還那樣對我說話。”淩有夢小聲嘀咕。
“小夢。”黃藥師站定看著淩有夢，他輕聲道，“我想，我喜歡你比你我想象得更早。”
淩有夢愣了愣。
黃藥師忽地抬起袖子，在人來人往的街道親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