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有夢笑道，“自然得謝謝的。”
“要謝得很多，還要謝謝哥哥的，因為哥哥真的幫了我許多。”淩有夢彎起唇角，“若是不是哥哥，我早就死了。”
楊過指尖蜷縮了一下，微微低頭過來輕吻淩有夢，他聲音略沉，“不要再說那個字了。”
淩有夢道，“我知道啦。”
……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整整一天一夜。
雨停後，淩有夢坐在岸邊，聽著水流的聲音。
他馬上要取白綾了。
內心絲毫沒有激動或者是害怕。
能看見是好的，看不見似乎也沒有絲毫問題，他當初想找黃藥師，最主要的是他覺得他得來，眼睛能不能治好對他來說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
淩有夢抬起頭來，葉子上的水珠落到了他的臉上，溫暖的指腹在他臉上劃過，將那滴水珠擦去。
淩有夢微微一愣，他神色怔然，鬼使神差地握緊了那隻手，那隻手也沒有縮回去。
淩有夢隻這麼握了一下，又飛快地鬆開，他低聲開口，“前輩？”
麵前的人沒有說話，沒有回答，若非剛才淩有夢握到了手，他甚至覺得前麵是沒有人的。
那種奇怪的感覺，在那指腹碰到自己的時候冒出來的。
腰間的玉簫被取走，熟悉的簫聲響起，淩有夢聽了許久張嘴叫道，“黃藥師。”
簫聲停下來了，淩有夢聽見一聲無奈的歎息，溫柔的柔軟的手掌在他腦袋上停留片刻，溫柔低語，“傻夢。”
那手抽離，玉簫回到了淩有夢的腰間，麵前的氣息也消失不見了。
淩有夢呆呆地坐了許久，直到楊過找來。
楊過見淩有夢呆愣的模樣，忙道，“小夢，怎麼了？”
淩有夢抬起頭來，他的手環住了楊過的脖子，聲音低啞，“我好像……”
他好像，有點難過，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也說不清為什麼。
“不開心？”楊過就著這個姿勢把淩有夢抱起來，他溫柔道，“自從在郭伯母嘴裡聽說黃藥師三個字後，小夢便總是有些怪怪的，好像總是在難過在懷念。無論這個人是不是……總之小夢，現在有哥哥在呢。”
淩有夢唔了一聲，腦袋擱在楊過肩上，他小聲道，“哥哥，對不起。”
“跟我道歉做什麼？”楊過笑道，“小夢永遠不需要跟我道歉，畢竟連小夢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不是嗎？”
淩有夢點了點頭，他道，“是。”
在這之後幾天，淩有夢便沒有再有過那種熟悉怪異的感覺，替他看眼睛的東邪依舊是那副冷漠古怪的模樣。
但是淩有夢總覺得，那個人沒有走。
雖然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是不是真的存在。
終於到了拆白綾那日。
儘管拆白綾是定得下午，但是楊過一整日都守在淩有夢身邊。
他在淩有夢前麵坐得筆直，緊張地看著東邪一圈一圈地把那白綾取下來。
那雙眼睛也暴露在楊過麵前。
“小夢。”楊過手指發涼，一點點地握上淩有夢的指尖，“睜開眼睛，能看見嗎？”
淩有夢顫抖著睫毛，睜眼，他能看見微弱的光芒，還有模糊不清的依稀可見俊美的一張臉。
但是許久不曾見光了，他又緊緊閉上了。
“小夢。”楊過緊張起來，“怎麼了？”
淩有夢輕輕搖了搖頭，他又適應了一下睜開眼，這次終於看清楚了。
“小夢。”楊過見淩有夢看著自己沒有絲毫反應，有些著急，“看得見嗎？”
淩有夢微微眨了眨眼睛，眼睛移動了一下，看見了站在一旁的東邪。
他又把視線落到楊過臉上，唇角揚起，“看得見，哥哥，不用擔心。”
楊過鬆了口氣，他道，“嚇死我了。”
“剛能看見，還是不能過多地見光。”東邪的聲音響起，“要多休息。”
淩有夢點頭道，“多謝前輩。”
楊過站起來行了個大禮道，“多謝前輩。”
東邪神色淡淡地看著楊過忽然道，“你出來。”
楊過一愣，看了一眼淩有夢轉身跟著東邪出去。
淩有夢看著東邪和楊過離開的背影，內心無比平靜。
也許確實是錯覺，剛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又感受到了那種古怪的熟悉感，但是他再往東邪看去時，卻又什麼都沒有了。
他低頭，看著腰間的玉簫發了會呆。
即便是能看見了，淩有夢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他閉上眼感受了一下黑暗又抬眸看著外麵的光。
他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眼睛有些發疼。
“小夢。”楊過又進來道，“我們再過一段時日再離開桃花島。”
淩有夢慢慢眨了眨眼問，“為什麼？”
“前輩說要傳授我武藝。”楊過也覺得有些奇怪，他們與東邪算不得親近，總不能是東邪見他骨骼驚奇天賦異稟，所以要授予他武藝。
淩有夢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那就再過一陣吧。”
“眼睛能看見了。”楊過捧起淩有夢的臉，盯著那雙漂亮的有神的眼睛輕笑道，“我醜嗎？”
淩有夢的視線落在楊過的臉上，他微微笑了起來，“不醜。”
楊過低頭親吻淩有夢的眼睛，他低聲道，“一直，一直想讓你看看我，就像現在這樣。”
淩有夢抬頭，吻上楊過的唇，楊過按住淩有夢的後腦勺，他的親吻充滿了溫柔之意，帶著幾分柔軟，卻又綿長，著實磨人。
淩有夢舌尖有些發麻，他抵了抵楊過的舌，聲音含糊不清，“哥……哥哥。”
楊過鬆開淩有夢的唇，伸手在淩有夢紅豔的唇上撫摸，從喉嚨裡發出低啞的聲音，“嗯。”
淩有夢微微鬆了口氣，他輕聲道，“我……需要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