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一時間沒有反應, 睜著眼, 愣愣地看著謝淳, 有些可愛。
大約是他的疑惑太明顯, 謝淳將他攬入懷中, 枕著他的肩, 低低地笑。
宣和意識到謝淳隻是順著他的戲將計就計忽悠他, 而自己居然又上當了, 便有些凶狠地咬了他一口,卻聽謝淳說:“阿和輕些,叫人瞧見了不好。”
宣和覺得謝淳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好像就是從跟他演戲開始的。
從前他哪裡會這樣輕佻,宣和一時間也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 謝淳過去雖有些沉悶,卻不會對他使壞啊。
好在謝淳知道照顧他的勝負欲, 見好就收。
“明日去太廟可好?”
宣和疑惑, 不年不節的,去太廟做什麼?
謝淳牽著他的手:“成親之前當祭告祖宗。”
他這樣一說, 宣和倒是想起上次在太廟哭到睡著的事,他從前不信鬼神, 如今卻希望人死後當真有靈, 爹娘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好的。
得去說清楚, 不能叫他們擔憂了。
宣和一應下, 第二日喜服就送來了。
還是青鸞帶著人送來的, 她親手伺候著宣和換上衣裳, 這事她從前也沒少做,宣和伸著手一動不動地站著,裡到外一層一層地套上了朱紅色的喜服。
他一時間有些恍惚,仿佛一回頭又能見到貴妃含笑看著他。
青鸞見他紅了眼眶,知道他在想什麼,溫聲道:“娘娘總說這朱色最是襯殿下,果真是比往日還精神些。”
宣和回神笑了笑,收斂了情緒。
衣服還挺合身,但是好像有哪裡不對。
他不是為了作弄謝淳才裝失憶的麼?怎麼如今反而要成親了?
近來進出乾清宮的人很多,大約是咋布置宮殿,不久之後他們就可以遷居了。
宣和終於進了乾清宮,這哪裡是皇帝寢宮該有的樣子,也不能這麼說,皇帝大婚的時候,乾清宮就該是這樣喜慶的。
謝淳原先一直瞞著他的怕就是這事了,還有當初他同那狀元郎起了爭執的時候謝河村的反應,他怕是早就謀劃著要給他封個“神位”了。
哪裡是他的問題,分明是謝淳計劃已久,他失憶,謝淳也將計就計。
成親,他從前還真沒想過,不論是跟彆人,還是跟謝淳。
去太廟那日,謝淳又改了玉碟。
他的名字本就在玉碟上,謝淳以命格為借口,將他的名字放到了原本該是皇後名字的地方。
隻差一個大典了。
他們自然不能真的設婚宴舉辦立後大典,彆的不說,謝淳要真是立他為後,宣和第一個就不同意了。
都是男人,憑什麼是謝淳娶他?
謝淳足夠了解他,因而這這典禮跟帝後大婚不大一樣,沒有那麼繁瑣禮節,不需要花上一整天,隻有一個很正式的晚宴。
說是晚宴也不對,開宴時間其實是在黃昏,昏同婚,婚禮又叫昏禮,這個時辰正好。
乾清宮修繕了很久,如今終於等到一個大吉的日子,迎來了主人,群臣隻收到了皇帝的邀請,卻沒有說請他們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