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東西。
被喬建寧這麼一折騰,方何總算暫時忘記了之前的糟心事,他無奈地問:
“所以,你想去哪?”
行政部給李靈運訂了晚上七點的飛機票,拋下方何後,李靈運就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一路上,李靈運都在回憶方何失魂落魄的臉。臨走前怎麼喊他,他都沒有反應。李靈運甚至反思,把方何一個人留在洗手間裡是不是錯誤的決定。
每次肌膚相親,方何都不情不願,但這一次尤甚。整個人像被抽了魂似的,快把隔間的牆壁摳破了,神經質地發著抖。
他為什麼這麼抗拒?
想到這,李靈運皺起眉。
非要把肌膚之親搞得像強奸一樣,他不是喜歡我嗎?
自己又為什麼,為了方何的事情心緒不寧?為什麼反複想起喬建寧的話?
李靈運是個很簡單的人,他的好惡隻分1和0。喜歡就去得到,厭惡就嘗試遠離。他從不猶豫,做過的事也不後悔。
然而他對方何的感情卻總搖擺不定,這一切讓他陌生又費解。
來到座談會主辦方預定的五星級酒店,李靈運辦好了入住,將行李安放在房間內。
他覺得嘴巴發乾發澀,突然很想吃柑橘。於是起身離開酒店,準備去附近的水果店采購。
這家豪華酒店的位置並不偏僻,不遠處就有一家水果禮品店。門外正放著一筐柑橘,個個圓潤飽滿,色澤鮮亮,散發著淡淡的果木香氣。
這香氣讓李靈運想起了方何的洗發水,他動作頓了頓,很快把這種想法驅趕出大腦。拿過旁邊的塑料袋,挑選一些合適的放進去。
就在這時,旁邊站著女人突然爆發出尖叫。聲音又短又急促,像是火車的鳴笛。
“你到現在還在對我撒謊?!我朋友都看見你和那個女的進酒店了!我倆下個月就要結婚,你居然這種時候出軌?!我恨得想殺了你!”
她不想多說一句話,直接關閉電話,然後抱著腿坐在地上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拉扯頭發,栗色的長卷發被一根根拽下。裝著草莓的袋子也脫了手,一些草莓咕嚕嚕滾落出來。
李靈運並不是個憐香惜玉的家夥,他並沒有替女人難過,反而因撞見彆人的私事而歎氣。
“墨墨你怎麼了?突然這是怎麼了呀?”她的女伴剛剛結完賬出來,看見朋友崩潰大哭,連忙上前抱住女人。
“那個就是他!他真出軌了!我絕對要殺了他,殺了這對奸夫淫婦!我不活了,他倆也得死!”女人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像是被眼淚鼻涕糊了嗓子。
但是當說到殺的時候,那眼神卻又迸發出狠厲的光芒,像是已經將那個負心漢剁成了肉片。
“彆彆彆,咱不值當的為了那種人渣毀掉一輩子!”女伴連忙勸道,“趁這機會讓你看清他是什麼樣的人,咱把他忘了,以後找個更好的,行不行?”
“我恨他!我詛咒他被車撞死!”女人咬著牙說,一個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但她忽然又悲從中來,嚎啕大哭,“我愛他啊……我這麼愛他,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女伴也紅了眼,她不知道能安慰些什麼,隻好抱著朋友的肩膀不停搖晃。
哭泣聲飄散進冬日寒冷的空氣裡,像是燒開的水壺,發出嗚嗚的悲鳴。
李靈運拿起一個柑橘,看著上麵光滑的紋路出神,仿佛世界上隻剩下了他和這個橘子。
人真是複雜,李靈運想。
原來人會因為“愛”而恨對方。
原來恨也是一種“愛”。
李靈運忽然嗤笑一聲,像是笑自己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