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時說了和你一模一樣的話。靈運,我難免多想……”
“表哥是表哥,我是我。”李靈運目不斜視,冷漠地打斷她,“您不用再說了。”
剛剛在浴室裡,方何經曆了他人生中最狼狽的時刻。
那雙手剛剛離開,但方何身上的熱度沒有褪去。他仍覺得後麵有異物感,像是還在被侵犯。
他慢慢撐起身,顫抖得就像癱瘓的殘疾人。亦步亦趨走到浴缸旁,打開放水口,開啟淋浴,任由裡麵混著濁液的水慢慢流入下水道。
淋浴的溫度有點涼,嘩啦啦打在方何的臉上。水珠順著頭發不住地往下顎滾,滾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方何感覺臉頰上冰涼的洗澡水裡,混著兩道滾熱的水流,他覺得可能是眼淚,但又不太敢確定。
都說衣服是人的盔甲,所以赤身裸體,往往是人最脆弱的時候。而他在最脆弱的時候,在自己家,在封閉的浴室裡,被折磨得欲生欲死。
羞恥,歡愉,不安,渴望,自我厭棄……他搞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情。各種情緒在他腦子裡翻騰,因為找不到出口而橫衝亂撞,頭痛欲裂。
方何張張嘴,啞了半晌,突然發出一聲大叫。咆哮聲回蕩在浴室中,氤氳在潮濕的水汽裡。他自己都想象不到,自己喉嚨裡居然能發出這麼高的調子。
方盒抱住頭,撲通跪在浴缸裡,他堵著耳朵,像是不想聽到淋浴的沙沙聲。浴缸的瓷磚好硬,他感覺膝蓋都要跪碎了,但時間一長,竟也麻木到不再疼痛。
這一刻,方何的精神終於來到臨界點。
他一個大男人,像個孩子似的崩潰大哭起來。
晚上十一點,李靈運家的房門被敲響。
他平時這個時候通常已經洗漱完畢,準備睡覺了。但今天,他卻坐在客廳的沙發裡沒有動彈,似乎在等待著門外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
李靈運打開門,看到了隻穿著內褲和白襯衫的方何。四角褲緊緊地包裹著他圓潤緊致的臀部,白色襯衫因為水汽已經氤成了半透明,皺巴巴貼著鍛煉有素的身體。
方何剛剛洗完澡,頭發還是一縷一縷的。他低垂著腦袋,上麵搭著一條白色毛巾。
“你……”李靈運一個字還沒來得及吐出來,就被方何拉住領子,衝上去堵住了嘴唇。
那條白色毛巾,也因為動作太大,掉在了地板上。
第44章 墜入
方何從沒這麼用力地吻過李靈運,像是要把他融進自己身體裡。李靈運短暫的怔愣後也從善如流,托著方何潮濕柔軟的後腦勺,糾纏對方的舌,奸淫他的口腔。
一吻終了,方何終於開始斷斷續續說自己這段時間發生的怪事。從失明到幻聽,從嗅覺障礙到無形的手……
他把那些無人知曉的、恥辱的、齷齪的隱疾剖白給李靈運,就好像他剛剛經曆過世界末日,而活下來的隻有他們兩人。
方何話說了很多,眼淚也流了很多,整個人像是泡在冰水裡似的打哆嗦。
但李靈運並沒有認真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事。所以沒必要聽方何再複述一遍,甚至覺得對方囉哩巴嗦、缺少條理。
最後,方何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惡心?是不是也覺得我需要進精神病院?”
他沒敢看李靈運的眼睛,明明是自己問的問題,卻想要堵住耳朵。
肯定是的。
誰被人這麼意淫,都會覺得反胃吧。
哪怕李靈運知道自己不堪的一麵,也斷然不會想到能不堪到此等地步。
然而,李靈運隻是在床上輕輕地抱住了他。方何赤裸的雙腿貼著李靈運的真絲睡衣,滑滑的,光溜溜的。耳朵抵在李靈運胸口,能聽見對方平穩有力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