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建寧還沒回答,方何的手機先響了。
他隨手按下接聽鍵,裡麵傳來眼鏡男的聲音:“方哥,你有一個叫李靈運的朋友嗎?”
“誰?”方何懵了。
“剛才幾個警察來找我們問話,我稍微打聽了一下。那天是一個叫李靈運的男的,雇了救援隊和直升機把我們救出來的,後來他還因為失溫被拉到醫院搶救。但我們都不認識他,是你和建寧的朋友嗎?”
“李靈運在……搶救?”
“你不知道這事兒啊。”
方何僵在原地,手機突然變成千鈞重。聲音從另一端傳來,輕如飄絮,卻穿透了他所有的防備,將他一擊必殺。
周圍的世界繼續旋轉,人群匆匆,卻仿佛與方何無關。他仿佛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人能在幾秒鐘裡回憶這麼多東西。
方何張了張嘴,卻找不回自己的喉嚨,聲音沒有知覺地冒出來:“現在怎,怎麼樣了?他,現在,他……”
“你彆急啊,命好像保住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就是想說,你去看望他的時候,彆忘了給我們帶句謝謝。等我們出院了,一定登門拜訪。”
就在這時,高鐵車門即將關閉的警報聲響起。警報尖銳而短促,將方何的注意暫時拉扯回當下。
他這才注意到,喬建寧已經站在了車內,隔著一道門,默默看著外麵的他。
方何下意識想追著他踏上台階,卻突然被喬建寧輕輕按著肩膀,溫柔地推了出去。方何踉蹌兩步才穩住身子,抬頭,茫然地看向他。
“就送到這吧。”喬建寧雙手插著兜,脊背筆直,眉眼彎彎地說,“再見了,方何。”
“不是……”
“怎麼才算特彆特彆喜歡,下次見麵的時候告訴我吧。”車門慢慢關閉,喬建寧笑著衝他揮了揮手。
“哎,車輛行駛的時候退到黃線之外!!!”列車員走過來大聲嗬斥道。
方何慢慢後退兩步,退到黃線外,然後突然扭頭,一路飛奔起來。
雪山事件一個月後,喬建寧突然宣布要出國深造。說是報名了去英國的交換生,為期一年。
“反正就一年,回來後如果你單身,我們再續前緣~”喬建寧斜挎著運動帆布包,拖長音調說。
看到方何呆愣的表情,他忍不住笑出來,攤開手說:“開玩笑的。”
方何這輩子沒覺得自己對不起誰,媽媽算一個,喬建寧算一個。
他想了無數個晚上,總算想明白喬建寧為什麼要分手。
年輕人的愛濃烈熾熱,恨不得把命都掏出來。但是這種愛一生隻能給出去一次,如枯木般燃儘後,方何就再也沒有了。
喬建寧想要的不是灰燼。
“能抱一個嗎?”方何伸開雙臂。
“當然。”喬建寧立刻緊緊抱住他,他們的胸口貼在一起。在這個體溫交織的擁抱中,兩人達成了和解。
回去的路上,無論在地鐵還是商圈,方何隨處可見他們公司遊戲的巨屏廣告。
塔奇公司發行的遊戲,無論是在業內,還是在玩家中間都獲得了極高的評價。流水一路水漲船高不說,陸川也一躍成為知名遊戲製作人,活躍在各大線下交流會和訪談中。
原本的小公司急速拓展,方何手底下已經管了快一百號人,工作強度堪比當年在國華做副總監的時候。但方何完全不覺得累,有種孩子出人頭地的自豪感,心中很是滿足。
這天陸川突然帶過來幾個新人,介紹給大家認識。
“這位是xx公司的原策劃總監;這位是xx大佬,你們做原畫的肯定認識;這位原來是xxx公司的骨乾,負責服務器邏輯;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