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擦乾我眼角還在不斷滑落的淚水。
可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五條悟,我跟著夏油傑去救你的那天,我在路上像是一個古人。我不知道他們聊的電視劇是什麼,不知道他們敲敲打打的一塊板是什麼,我甚至不知道手機居然變了款式。我和社會外界完全脫離,你在這個時候,說我自由了?”
我慘笑著指出現實:“我是一個被拔除了利爪的家貓,你給我的不是自由,是遺棄。
“你趕我走的原因是什麼?
“是因為我瞞著你我覺醒了咒力嗎?可我下定決心接受你的囚禁,下定決心絕不踏出五條家一步。一個被關起來的金絲雀,有沒有咒力有區彆嗎?
“還是因為你覺得我罪大惡極,你為什麼不讓咒術高層來處置我,他們才有執法權不是嗎?你一邊想要維持你的清風霽月,和我這個罪人劃清界限,一邊又不舍得殺我是嗎?”
隻是為了這些人,五條悟便棄我於不顧。
那何況是全世界是砝碼的時候?
我的隱瞞根本沒有錯!
我這輩子做得最錯誤的事情就是在五條悟身上找安全感,做得最正確的事情,就是沒有信任五條悟!
我發誓,我就算是死了,我也絕對不會讓這個世界得到丁點的好處!
我不服!我不願!
五條悟對我的宣泄置若罔聞,他輕易地鎮壓了我全部的反抗,伸手覆蓋在了我的額頭上。
他念出一連串奇怪的咒語,細細密密針紮般的痛楚從我的指尖通過神經傳遍全身,我悶哼了聲。
一朵朵薔薇花紋從我的手腕處向內蔓延,在手腕內部形成了一個極小的圈,圈中刻著一個“悟”字。
而後,薔薇花的藤蔓順著胳膊向上,一路來到我的脖頸。
荊棘繞著我的脖頸轉了一圈,一派觸目驚心的猙獰。
“咒術界高層放你一命的條件:給你下個封印。如果發現你有威脅,我們隨時可以切斷你的脖子。”
他一鬆開手,我就虛弱地摔回了病床上喘息著,額頭密布著汗水。
“我們”。
五條悟這個詞用得真好。
真的太好了。
“夏夏,給你一個忠告:隻要獄門疆還在你體內,羂索和傑就不會找你麻煩,我不建議你想辦法擺脫獄門疆,至少現在不是個好時機。”
“哈哈哈哈哈。”
我笑得一定很醜很瘋狂。
“五條悟,剛剛我求你的話都是假的。我告訴你。”我惡狠狠地衝著他咆哮,悲涼得像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喪家之犬,“我——沒有錯!我——絕不認錯!”
可我可悲地明白,對於五條悟來說,我所認為的對錯並不重要。
對錯在他的一念之間,我沒有判定的資格。
我聽話地服從他的安排,順從他的囚禁;
我理所當然地嫁給他,如果他需要,我便會做好受孕的準備。
夏油傑說得沒錯,原本該成為最強的我早已失去了“自我”。
如今,他要拋棄我、驅逐我,曾經高高在上的我隻能變成喪家之犬。
他甚至不屑於回答我的問題:拋棄我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五條悟拿起床頭的紙巾細心地為我擦拭汗水和剩餘的淚水,又拉過我的手,重新為我紮上了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