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請!”
克勞德帶著秦陽向著他母親的住處而行,一邊簡單的回答著秦陽的問話:“我雇傭了瑪麗替我照顧母親,畢竟我工作繁忙,沒有時間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而且就算我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她上一秒可能還和我聊得很自然,但是下一秒她便會忽然的不認識我,用一種很陌生的口氣問我是誰,眼光中充滿著懷疑和戒備……”
克勞德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痛苦:“她的記憶仿佛經常容易出現倒退,或者說卡帶,就像是一台播放正常的碟片機,忽然卡住,然後倒回了許久之前,再也記不得那之後發生的事情,就仿佛從來沒發生過。”
秦陽早就了解過很多老年癡呆症病人的症狀,所以聽到克勞德的說法並沒有什麼驚訝,因為這是很常見的一種中期症狀,而隨著症狀的加深,她甚至會完全記不起,甚至忘記自己是誰……
“我需要先診治,或許再試試針灸,但是克勞德先生,希望不大,你不要抱太大期望。”
克勞德帶著母親拜訪過不少的名醫,他也知道這種病目前為止世界上都缺乏明確有效的療法,所以對秦陽的這個話並沒有什麼強烈的反應。
他已經認命了。
努力爭取秦陽出手,隻不過是他內心的不肯放棄而已。
他想再努力一下,作為兒子,哪怕有一絲的機會,他也不願意放棄。
“請進!”
克勞德打開房門,請秦陽等人進屋,司徒香帶著盧西恩留在了屋外,畢竟是病人,太多陌生人上門乾擾也不太好。
屋子裡一個圍著圍裙的中年婦女正在拖地,看著克勞德,恭敬的叫道:“先生!”
克勞德點點頭:“我母親呢?”
中年婦女自然是照顧克勞德母親的瑪麗,她低聲道:“老夫人在屋子裡看照片呢。”
克勞德眼光一暗,轉頭輕聲道:“我母親現在最喜歡的便是看我以前的照片,隻是這個時候,她通常都不認得我,她的記憶還停留在我二十多歲大學畢業後前往國外工作的時候……”
克勞德眼圈微微紅潤了兩分:“當初我母親希望我能留在家所在城市工作,但是那時候的我一心想要成就事業,而那時正好有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但是需要出國工作幾年,我當時固執的選擇了出國,如今想來,當初我狠心離開,恐怕深深的傷透了我母親的心,所以她的記憶才會停留在那段我依舊還在老家工作的歲月裡,每天為我做飯,等著我下班……”
秦陽深深吸了一口氣,克勞德雖然是在講述他母親的病情,但是秦陽卻有著幾分感同身受。
父母誰又不希望孩子能在身邊呢?
哪怕父母對孩子說長大了你就應該展翅高飛,去你想去的地方,但是他們說這話隻是基於孩子的未來,為孩子考慮才這麼說的,如果從父母的私心來說,或許每天能看到自己的孩子,看著他上班下班,看著他娶妻生子,逗逗孩子……
“那她現在不認識你,怎麼辦?”
克勞德歎了口氣:“給她看我們的照片,還有她親手寫下的字,講隻有我們家人才知道的事情,她的記憶或許會暫時的恢複,也或許……不會恢複……之前這個辦法還好用,但是現在已經越來越難起作用了……”
秦陽點頭:“試試吧,終歸要讓她認出你,否則我一個陌生人也沒辦法給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