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麵相覷，顧笙發現周黎安白皙的臉頰上一個鮮紅的貓腳印。還好這貓沒伸爪子，沒撓出血埂子。就是這人長得太白了，貓腳印著實有點醒目。
顧笙好心地安慰他：“……看吧，叫你不敬神佛。小貓神使代表神仙來給你一爪子。報應雖遲但到。”
周黎安：“……”
小貓是廟裡的僧人養的，雖然是僧貓，但是不吃素。經常在廟裡抓老鼠抓鳥雀，四處亂竄。顧笙依依不舍地把小貓還給僧人，最終僧人決定免費給兩人抽一簽。
免費的簽是不抽白不抽的，顧笙心安理得的拉著周黎安，硬是把人扯進去。
老和尚解簽特彆的簡單，就四個字：“水到渠成。”
顧笙想看一眼周黎安的簽文，被他藏了看不到。把自己的簽文遞過去，老和尚也是這四個字。她心裡懷疑是自己沒捐香油錢，所以老和尚解簽很敷衍：“我還沒說我求什麼，你就知道我‘水到渠成’了？”
老和尚笑眯眯的，摸了一下小貓肚子：“簽文就是這個。”
問不出來什麼，兩人就沒在寺廟久待。外麵的雪不知不覺停了，顧笙看了眼手機。昨晚忘了充電，她手機不知不覺沒電關機了。
看向周黎安，周黎安手機也差不多，還剩一格電。
已經中午十二點多，顧笙的肚子早就餓了。
山上是沒吃的，也沒有掃碼充電寶，兩人準備下山。臨走之前，顧笙沒忘偷偷去摸了一下小神像的手，周黎安也沒忘記外婆的小比熊。兩人去了大門口，和尚照看了小家夥三小時多，也特彆好說話地給抹了零頭，一共九十塊。
周黎安掏出皮夾，忽然想起來身上的現金剛才全塞進了功德箱，一張紅票子都沒了。
“微信支付？支付寶？”
和尚慈眉善目：“阿彌陀佛，廟裡不支持網上轉賬。”
帝都闊少周黎安：“……”
人生第一次經曆沒錢支付的周黎安站在原地，低頭看著嗷嗷嗷叫喚的小比熊，陷入了沉思。
顧笙站在旁邊，伸頭看著他食指中指優雅地夾著銀行卡，特彆豪氣地抽了一張紅票票給門口和尚：“剩下十塊不用找了，你替我捐給功德箱吧。”
和尚接了，和藹的說：“這錢是要給寺廟的。不好破，不如小僧給施主掛個許願牌？”
“可以嗎？”顧笙雙眼放光，好驚喜。
“當然。”和尚笑著拿了一塊木牌，和筆給顧笙，“施主寫在這就好。”
顧笙接過來刷刷寫好了，謹慎地瞥了一眼周黎安。
“要掛？”沒錢的周黎安牽著小比熊站在一邊特彆的安靜，見她視線看過來，掀起嘴角：“夠不著？”
顧笙捂住牌麵：“……嗯。”
他把狗繩遞給了一邊看熱鬨的和尚，跟顧笙一起走到樹下。周黎安不鹹不淡地瞥了她一眼，都不用墊腳。伸手隨便一扯就扯下來一根樹枝，壓低，放到顧笙手能夠著的位置：“自己掛。”
顧笙小心翼翼地綁上去，周黎安鬆手的瞬間，眼速飛快地瞥了一眼。
“要成為最富的富婆——顧笙”
周黎安：“……”來月老廟求財，人才。
掛了許願牌子，顧笙的心裡可算是長舒了一口氣。哎嘛，雖然香油錢沒捐出去，但願望可算是許了。她忍不住雙手合十，嘀嘀咕咕地拜拜：“希望明年就實現。”
周黎安：“……”
手機沒電打不了車，山腳下也沒吃的。在上麵待了三個多小時，吹了三小時的冷風，冷得發麻。周黎安瞥了她有點發白的小臉一眼，提議說帶她去他外婆家。
顧笙心一動，眼睫飛快地顫了顫，沒拒絕。
是真不遠，走路二十分鐘就到了。
顧笙原以為周黎安的家裡那麼有錢，外婆應該住的是那種超大的莊園式彆墅。結果到了才發現，就是一個特彆樸素的農家小院。青磚瓦那種老式建築，有個很大的花園。大冬天的，花園裡的花草已經枯了，但依稀能想象得出春夏時節，這個院子有多漂亮。
“隨便坐，”周黎安帶她進了小院，就自己去了房間，“桌上有熱水，自己倒。”
顧笙有點拘謹，小心翼翼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周黎安的外婆是那種很有氣質的古典美人，很消瘦。顧笙進來到現在，她隻是抬頭微微朝她笑了笑，就在安靜地接電話。顧笙注意到她臉頰深深地凹陷進去，估計是牙齒沒了的緣故。滿頭銀絲用一根碧綠的玉簪子簪起來，身上穿著燈芯絨的旗袍。
電話那邊是各種樂器在演奏音樂，夾雜著老爺爺偶爾介紹樂器的聲音。
好半天，顧笙才意識到外婆接的電話對麵，老爺爺在用各種樂器給她演奏。
她啊了一聲，周黎安已經換好了衣服出來。
換了居家服的周黎安年輕了至少五歲，臉上的貓腳印已經沒了，又恢複了白皙光潔：“不是餓了嗎？我叫阿姨做了麵，來吃吧。”
顧笙懵懵地跟著他去了餐廳，客廳裡外婆還在接電話，電話那邊的老爺爺換了口風琴。
“對麵是外婆年輕時候的戀人，”周黎安挽起了袖子，修長的小臂半露出來，“他們年輕的時候分開了一段時間，外婆遭遇了一些不好的經曆，有心結。楊爺爺學樂器每天給她演奏，演奏三十多年了。”
顧笙‘啊’了一聲，眨了眨眼睛，忽然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