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是謝思雨當時說的,笑笑雖然不甘心,但不得不說內心讚同。
笑笑幼稚的想在這方麵爭一口氣:“我就是要證明她之前說的那些鬼話都是在裝模作樣,就是在故意騙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無理取鬨,她就是預謀不軌!”
笑笑一激動聲音就有點大,透過聽筒傳出來。顧笙越聽越湊近,整個人都要趴到周黎安身上了。
周黎安無語地瞥了她一眼,沒說話也沒有趕她走。兩人就這麼貼著電話聽著笑笑一個人自怨自艾。笑笑在電話那邊哭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周黎安不耐煩了。
他非常乾脆地打斷了她,不鹹不淡的開口:“我知道了,掛了。”
然後不等笑笑開口,直接掛斷。
顧笙:“……”
不愧是你,周黎安,華國好哥哥。
周黎安掛斷了電話,找出了通訊錄app。
白皙修長的手指在通訊錄上滑動,找到一個職業經理人12號的備注,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不需要幾秒,周黎安開口跟顧笙預想的不太一樣:“戴維,安排梁老師跟嚴嘉明見一麵。就說我同意梁老師去嚴家的律所掛名。要求嚴嘉明給梁老師安排一個女性助手。”
“???”不是說要把那個師妹調離嚴家的律所嗎?周黎安這個操作顧笙有點沒懂。
顧笙眨巴著大眼睛,困惑地看著周黎安。
周黎安扭過頭,四目相對,他:“?”
顧笙:“???”
一句話交代完,周黎安就掛了電話,轉頭給嚴嘉明撥了一個電話。
嚴嘉明接到周黎安的電話,立即就知道什麼事。
說實在的,因為這個師妹的事情,他最近也煩的厲害。一方麵覺得自己跟師妹清清白白,笑笑疑心病太重,讓他很煩惱。另一方麵他也意識到自己因為袒護師妹的行為,跟笑笑的關係越來越僵硬。這種僵硬給了他非常不好受的體驗,他也寢食難安。
兩個都是聰明男人,不用開口彼此都心知肚明。安靜了一秒,周黎安隻說了一句話:“我同意梁老師去嚴家律所掛名,你給她安排一個女助手。”
特意點出女助手,嚴嘉明就知道周黎安的意思了:“我明白。”
“嗯。”
寡言少語的兩男的,通話跟加了密一樣,顧笙聽得頭皮都樣了。就聽到嚴嘉明那種含冰渣子量極高的嗓音有點緊張地問周黎安:“哥,笑笑還好吧?”
“不太好。”周黎安不是很客氣,“我不管你對你那個師妹有多少憐愛之情,你讓笑笑難受了,這件事就是你沒有分寸。”
“如果你不是那麼滿意笑笑的話,或許你可以直接說。笑笑雖然喜歡你,但也可以不喜歡你。我能替她做主,廢了你們這場婚約。”
冷冷淡淡的語調明明不嚴厲,卻聽得顧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不明覺厲地瞥著周黎安。周黎安拿著電話翻看著幾天沒看完的商業計劃書,漫不經心的樣子。顧笙忍不住心裡嘀咕,原來這就是霸總的威懾力嗎?
“我知道了。”嚴嘉明也知道,他不否認自己憐惜這個師妹。但驚動了周黎安,他那心底薄薄一層的憐惜之情就跟深秋湖麵上的冰皮一樣,瞬間粉碎。為了一個命運坎坷的師妹失去一直陪伴在身邊的笑笑,根本不值得。
嚴嘉明清醒的很徹底,態度也不自覺的謙卑了很多。
“嗯。”
冷酷地丟下一個字,他直接掛斷。
顧笙看他兩個電話解決了事情,有種腦袋一片空的茫然:“……就這樣?好了?”
“不然呢?”周黎安手機放到一邊,手捏著一支筆在文件上一頁一頁的簽名。不愧是醫生,簽名寫得跟畫符一樣,老長一串,顧笙愣是沒看出哪個是周,哪個是黎,哪個是安。
“笑笑為了這事兒痛苦大半年,搞得精神都崩潰了。”
顧笙忍不住把笑笑的狀態跟周黎安說了。周黎安已經好久沒回大院,也沒去雲水公館或者衡水彆墅區。換句話說,他至少七個月沒見過笑笑。
“……你不知道,她還懷孕了。”顧笙這大嘴巴,一溜就把話說出來,“兩個月了。因為這事兒搞得,我差點勸她打了孩子扔了渣男遠走高飛……”
周黎安的眉頭淡淡地蹙起了,目光銳利地看著她。
話沒說完,顧笙就被這眼神嚇得後麵的話全部吞回肚子裡:“……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如果是你你就這麼乾?”周黎安問她。
“對。”
“不問問孩子父親怎麼想的,獨.斷.專.行?”周黎安又問她。
“……對。”顧笙意識到哪裡不對,回答的有點小心。
“很好。”周黎安笑了,那種陰森森的,皮笑肉不笑的笑了。那雙純黑的眼睛鎖定了顧笙,殷紅的嘴角勾著,妖氣又可怕,“顧氏笙笙你好樣的。”
顧氏笙笙:“……”聽起來不太像誇獎。
“……先彆說這個,笑笑目前最在意的不是懷孕。她想讓你把那個師妹調離嚴家的律所,你怎麼沒調離啊?”顧笙聽了全程,周黎安不僅沒調走,還送了一個人進來。雖然這個人送進來做了眼線,可以隨時監視那師妹的動向,但跟笑笑想的天差地彆啊。
“為什麼要調離?”
周黎安暫時放過了她,繼續給文件簽名,特彆不屑的說:“隻要解決問題不就好了?什麼方式重要嗎?”
道理顧笙當然懂,但是就像謝思雨分析的,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可剛才周黎安那麼做,嚴律師的態度,顧笙又覺得挺正確。
想來想去,顧笙試圖用一個最普通的理解來理解這件事:就是那個師妹還在嚴家的律所,還是能天天接觸到嚴嘉明。能看到人,就還是斬不斷。雖然周黎安警告了嚴嘉明,嚴也表示了態度,但天底下就沒有撬不動的牆角。
一個虎視眈眈的窺視者依舊存在,笑笑的問題沒解決,還是會焦慮。
“顧氏笙笙,問你一個問題。”
見她抓耳撓腮的,周黎安忽然放下筆問她:“如果你在一個野外,遇到兩個怪物。一個兩隻腦袋怪物,一個一隻腦袋怪物。這個怪物必須腦袋全部爆掉才會死,現在你的手裡有一把槍。槍裡隻有兩發子彈。你要怎麼做,才能在兩個怪物中活下來?”
“啊?”顧笙不懂他怎麼突然問起這種問題,愣了一下,問他:“兩隻腦袋的怪物必須射兩槍才死嗎?”
“對。”
顧笙陷入了難題。
兩發子彈,一個兩頭怪物,需要打兩槍。一頭的怪物打一槍。如果兩槍都打了兩頭怪物,一頭怪物會吃了她。如果打死一頭怪物,剩一槍又打不死兩頭怪物。她還是會死。
她想不出來,為難地看著周黎安。
周黎安快速地簽完字,抬起頭:“想好了?”
“沒有。”顧笙覺得這種腦洞題不適合她,如果遇到怪物她一定會死,“要怎麼做?”
周黎安看著她,緩緩地勾起了嘴角:“開一槍先打掉兩頭怪物的一個腦袋。剩一發子彈,誰不聽話,這一槍就崩誰。然後舉著槍,讓兩個怪物護送你回家。”
顧笙:“……”
遲鈍了三秒鐘,反應過來瞬間瞪圓了眼睛看向周黎安。不明覺厲,大為震撼。
周黎安彬彬有禮的一笑:“現在懂了?”
顧笙很光棍的搖了搖頭,特彆誠實:“不懂。”
周黎安大手一把蓋住顧笙的巴掌大小臉,把人推到一邊去。低頭繼續看文件。顧笙踉蹌地倒在沙發靠背上,又立馬狗腿的爬回來,貼著他:“我真的不明白,你給我解釋一下嘛!”
周黎安不搭理她。
“到底這兩個事有什麼必要聯係嗎?”學渣的屬性暴露的太徹底,顧笙早已經破罐子破摔了,“你給我分析分析嘛!我真的需要你。”
周黎安也不懂自己怎麼就看上這麼蠢的一個姑娘,他從小到大討厭隻會嚶嚶嚶的花瓶弱智。但好像顧笙不聰明,笨的聽不懂人話,他就可以接受。
周黎安:“……我隻是告訴你,有時候利用人心比簡單粗暴的手段更有威懾力,也更劃算。”
顧笙:“……說到底你就是摳是嗎?”
“對,”周黎安捏著她蠢得特彆純的臉,“我就是不樂意給那女的好資源。”
……不愧是你,帝都摳少,周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