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山滿意地點頭,將目光轉向靈堂。
靈堂是昨天晚上臨時搭建的,樊氏的棺材被放在兩根長凳上,看上去十分簡單寒酸。
在樊氏的棺材前,站著一對成年男女。
男的滿臉不悅,盯著木時久,道:“見了長輩,怎麼不行禮?”
木時久的手腳都被綁住了,聞言眨眨眼,似乎很困惑自己要怎麼行禮。
估計是見他不動,那男的越發不高興,冷笑道:“樊氏平日裡就是這樣教你的?”
周南山眯起眼。
看來這對成年男女就是木鴻宇和劉氏了。
木鴻宇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樣,不過這麼多年他一直放任劉氏蹉跎樊氏,由此便可見他人品有多差。
估計就跟秦畫一樣,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吧。
至於劉氏,確實長得花容月貌,明明快四十歲的人,容貌卻停留在二十多歲,有股楚楚可憐的氣質。
隻是她內心可不像她容貌這樣清純無害,從她害死樊氏就可以看出她有多心狠手辣。
周南山暗暗嗤鼻,出聲道:“您真是會開玩笑,我們都被綁著,怎麼行禮?”
木鴻宇將目光轉落到他身上,眼神陰冷:“你就是周磊?”
他話音剛落,劉氏便俏生生地道:“宇哥,您彆和掃把星說話,他一進門樊姐姐就死了,實在是太晦氣。”
木鴻宇似乎也有些忌憚,畢竟修真之人講究氣運,他還真怕自己的氣運被周南山給破壞了。
而周南山的注意力卻放在木時久身上。
木時久或許是不知道他母親已經死了,這會兒突然聽到消息,整個人都愣在那裡。
他還牢記著周南山的話,不能做聲,所以他隻是張大嘴巴,默默地流淚。
那小模樣看著太叫人心疼了。
周南山突然有點後悔,昨天晚上就該告訴他這件事的,也免得他徒然聽到這麼個驚天大雷。
小孩滿臉是淚,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就好像是被丟棄的小獸。
周南山微微皺眉,轉向木鴻宇,道:“我和時久都沒有修為,你給我們鬆綁吧,我們肯定不會跑,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
木鴻宇可能也覺得他們不足為懼,擺手叫仆人給他們鬆了綁。
周南山活動了下手腳,走到木時久身側,將他攬在懷裡,道:“不哭了,咱們去給你母親上柱香。”
木時久懵懵懂懂的,卻很聽他的話,含著淚點頭。
周南山牽著他,走到棺材前跪下,然後磕頭上香。
他跟木時久一樣,磕了三個響頭。雖然他跟樊氏沒有任何親緣關係,但這個身體的原主畢竟和木時久有婚約,他也算是替原主儘了最後的孝道。
之後他牽著木時久起身,對木鴻宇道:“我們想在這裡守靈,可以吧?”
木鴻宇看著他,心裡生起一種古怪的感覺。
他聽說周家的這個大少爺被養得陰陽怪氣,但眼前的小孩,眼睛清澈堅定,態度不卑不亢,即使在他這個築基修士麵前,也毫不怯場。
這跟傳聞不太相符,不過他查探過這小孩確實沒有任何修為,在他眼裡就跟螻蟻一般,所以他並未放在心上,隻點點頭,道:“可以。”
說完他便打算帶著劉氏離開,整個過程,他看都沒看樊氏的棺材一眼。
劉氏陰狠地掃過周南山和木時久,忽然勾了勾嘴角,下一秒,她突然捂住肚子,哭著喊道:“宇哥,我肚子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