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掉的場麵被清河的馬屁給暖起來了,建始帝對清河這個前朝公主很是滿意。
隻有坐在清河上首的河東公主憤恨鄙視了瞪了她一眼。
河東公主是清河同父異母的姐姐——先皇後賈南風所生。
太上皇司馬衷是個長相俊秀的白癡,可惜河東公主不會長,偏偏遺傳了母親賈南風的黑和矮……
她已經十七歲了,但個頭和不到十二歲的清河差不多。
河東公主從小備受帝後寵愛,她幼時生病,先皇後賈南風為了女兒的早日康複,甚至破天荒的宣布大赦天下。
賈南風被建始帝司馬倫關在金墉城裡毒死後,羊獻容成為大晉皇後,河東公主很討厭羊獻容這個繼母,總覺得她搶了母親的位置。
恨屋及烏,羊獻容生的清河公主也自然成了河東公主的眼中釘,姐妹兩人感情冷淡。
推杯換盞之時,河東公主突然站起來,向帝後辭行,振振有詞說道:“為人子女,應遵守孝道,太上皇和太後雖然搬到金墉城養老去了,但每日晨昏定省不能少,我要去金墉城給父母請安——雖然不得相見,我可以隔著大門拜一拜,問一問父母今日的飲食起居,還望陛下恩準。”
清河公主剛剛成功救場,河東公主立刻拆台。
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長樂宮一片靜默,氣氛變得尷尬。
清河無計可施了,暗歎:大姐,你這是在玩火啊。
很明顯,河東公主繼承了母親賈南風的潑辣性格,卻沒有遺傳她的政治智慧,把清河扮豬吃虎、挑撥離間的謀劃給打亂了。
建始帝司馬倫眼皮上的黑瘤又開始跳動起來,語氣卻很平淡,“朕以孝治天下,怎會阻止河東公主儘孝道呢,來人,護送公主去金墉城。”
河東公主得意看了清河一眼。
清河沒有看她,她低著頭,好像對膝蓋下的貂皮做的暖席有了極大的興趣,裝聾作啞。
可是建始帝沒有放過她,問道:“清河公主要一起去嗎?”
去,就是死路一條,八成要和父母一起關在金墉城。
不去,她就要落下不孝的惡名。
長樂宮裡,皇室一百多號人的目光都落在清河身上。
仿佛膝蓋下的貂席毛發一根根的豎起來,變成了細針,一根根的戳著她的腿。
如坐針氈,清河站起來,將案上的一壺酒遞給河東公主,“我就不去了,勞煩姐姐將皇上賜給我的美酒轉贈給太上皇和皇後,讓他們在金墉城也能沐浴皇恩。”
這一下,眾人皆露出鄙視之意,想不到清河公主小小年紀,就卑躬屈膝,出言諂媚,迎奉拍馬,不守孝道。
從這天開始,清河公主聲名狼藉,成為彆人眼中的壞孩子。
“你……你不知廉恥!父母養你,原來養了一條狗!”河東公主臉都氣白了,沒有接酒壺,氣衝衝離去。
清河將酒壺遞給身邊伺候的宮人,“替我送過去。”
言罷,清河跽坐在貂席上,小手一揮,吩咐驚呆了的樂伎們,“奏樂,我想聽《有鳳來儀》。”
建始帝對清河的表現越發滿意,“公主的酒沒了,再賜你一壺。”
反正已經這樣了,清河乾脆一條路走到黑:“謝陛下恩典。”
次日,建始帝下旨賜婚:將河東公主下嫁給孫會。
孫會是宰相孫秀之孫、太後羊獻容的表弟、清河公主的表舅。
天子一怒,把河東公主趕出宮廷,下嫁寒門,簡直奇恥大辱,大晉的駙馬皆選自士族,血統高貴,隻有孫會是寒族。
孫秀雖當了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在門第森嚴的晉朝,琅琊孫氏始終都是貴族看不起的寒門。
河東公主氣得亂砸一氣,還嫌不夠,跑到清河的宮裡鬨,“我堂堂大晉公主,怎能下嫁琅琊孫氏寒門?才不嫁你的表舅,要嫁你自己嫁!”
清河對大姐無語了,“你也知道孫會是我表舅啊,我怎麼可能下嫁給他,這不是亂/倫嗎?”
河東公主說道,“皇室結親,不講究輩分,隻要不是同姓即可。”
清河怒而掀桌,“你有本事陷我於不孝,糟踐我的名聲,你有本事去抗婚啊!你去長樂宮鬨,皇上若肯姐妹易嫁,我就嫁給表舅!”
河東公主欺軟怕硬,當然不敢,她大哭一場,還是嫁給了瞧不起的孫會。
清河心想:看來我的離間計還是起了作用,建始帝把河東公主這個大麻煩拋給孫家,公主下嫁寒門,看起來是恩惠,拉攏權臣,其實是敲山震虎。以河東公主高貴和地位和無理取鬨的本事,孫家從此要家犬不寧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