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和梁皇後當帝後差到令人發指,但是當媒婆堪稱絕配, 一女許三家, 張口就來。
曹淑聽說劉曜要娶清河, 頓時明白女兒有救了!
唯有河東公主還在不知情, 繼續破口大罵, “我呸!聽說劉曜天生異象, 一對白眉毛, 他的年紀夠當清河的叔叔了,一直不婚, 長相還如此奇怪,八成是身體有隱疾啊!”
王悅看著被捆綁的河東公主和母親曹淑,很是焦急,故作不知,指著她們問道:“她們是誰?”
王悅一開口, 曹淑也瞧出了這是她兒子!他還活著!
梁皇後不敢欺瞞, 如實告知。
王悅說道:“一個公主, 一個子爵夫人,這樣的人才配給我們將軍夫人送嫁,把她們放了, 由她們攙扶公主。”
河東公主還要再罵, 曹淑使了個眼色, 用手指在河東身上畫字。
河東莫名其妙, 但是還是安靜下來。
梁皇後說道:“她們兩個……不聽話。”
荀灌拿出馬鞭, 往地上狠狠一抽, “不聽話就打!你們兩個聽著,為清河公主送嫁,是你們二人唯一活下去的機會,你們要是敢生異心,管你們是什麼公主貴婦的,統統拖去砍了。”
荀灌正處於雌雄莫辯的年齡,她的聲音清亮,曹淑和河東都聽出來了弦外之音,頓時大喜:救兵來了!
曹淑說道:“我們送嫁可以,但是要保證弘訓宮羊皇後和潘美人的安全。”
曹淑提醒王悅羊獻容她們還被關在弘訓宮。
王悅心領神會,麵上依然凶神惡煞,說道:“大晉的皇後生死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要上奏給大漢皇帝,這不關你們的事情,你們隻管送嫁,伺候好我們的將軍夫人。”
弘訓宮離這裡有些距離,外麵劉曜和王彌對持,局麵一觸即發,不曉得還能撐多久,現在隻能先把清河她們弄出去,再回來救羊獻容和潘美人。
王悅對荀灌使了個眼色。
荀灌會意,揮刀,刀光清亮,割斷了捆住曹淑和河東的繩子,催促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扶著公主!”
曹淑和河東公主換了宮人,一左一右架著清河。
梁皇後居然還找了幾個樂手吹拉彈奏,奏起了吉樂!
樂曲是《鳳求凰》。
正是清河夢裡出現無數次的她和王悅的婚禮的場景。荀灌在,姐姐河東公主也在身邊,婆婆紀丘子夫人甚至親手攙扶著她!
哎呀,就要拜彆父母,嫁給王悅了,為什麼不見父皇和母後?
清河頻頻回望,口齒不清的說道:“母後……拜母後。”
曹淑哄她走,“拜過了,公主走吧。”
已經拜彆父皇母後了?清河腦子裡浮現出自己在未央宮拜父母的場景,是真的。
我的檀郎是王悅,每次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都會來救我,我今天終於要嫁給他了,我的檀郎。我還貼身藏著他的擦澡巾,等晚上洞房花燭的時候,就拿出來,要他知道,我對他垂涎已久,嚇他一跳,哈哈。
在藥物的作用下,清河滿是幻想的跟著曹淑河東走出紫光殿,她以為自己要嫁給王悅,很是配合,順利登上馬車。
梁皇後見東西見效了,鬆了一口氣,等第二天生米煮成熟飯,清河再高的傲氣也隻能接受現實,當劉曜的夫人,將來對我大晉也有利……
王悅駕車,荀灌在一旁護衛,後麵的大內侍衛抬著八抬嫁妝跟在後麵。
馬車到了西明門。
永嘉帝見裝著新娘子的馬車來了,這才命令手下開門送嫁。
馬車緩緩駛出宮門,劉曜哈哈大笑,“我的夫人,我的公主,為夫這就來迎你了!”
王悅發現剛才和劉曜對質的王彌不知何時撤退了,西明門全是劉曜的軍隊。
難道王彌知難而退?
這好像不符合王彌土匪性格,這種人什麼都不懼怕,還會怕劉曜這個皇帝的乾弟弟嗎?
何況劉曜軍隊的人數還不如王彌。
就在最後一擔嫁妝從西明門出來,永嘉帝打算走出皇宮,現場主持劉曜清河的婚禮時,突聞得東掖門一聲聲巨響!
原來王彌表麵上是撤軍了,實際上是拐了彎,從東掖門攻進皇宮!
王彌真是個土匪,他怎麼可能放過皇宮的財富呢?與其和劉曜在皇宮外自殺自,不如攻入皇宮,先搶了再說。
麵對王彌這種不走尋常路的土匪將軍,永嘉帝慌了,連忙棄城投降,投奔劉曜,“你如今是我的侄女婿,求侄女婿保我一命!”
王彌是個弑殺的神經病,相比而言,好像劉曜能稍微靠譜一些。
劉曜一看王彌即將攻進皇宮,羊獻容還被這個狗皇帝關在弘訓宮裡不得出,當即給了永嘉帝一耳光!
“所有人隨我攻入皇宮!王彌敢從我們嘴裡奪食,我們就砍斷他的手!”
劉曜吩咐心腹——也就是四夷裡香料鋪的老板夥計們,對王悅荀灌說道:“他們手上有令牌和通行令,會護送你們一路到江南,你們先走,等我殺退王彌,自會營救羊獻容,然後想法子把她送走,你們先走——不要在洛陽停留了,縱使我擊退了王彌,石勒的大軍還會趕到洛陽,到時候形勢會越來越複雜緊張,你們留在這裡是給我和羊獻容拖後腿,趕緊走!”
劉曜牽掛羊獻容的安危,心急如焚,趕緊指揮軍隊衝進西明門。
王悅駕著馬車,往城外衝去,劉曜的親信也騎上戰馬,一路護送著剛剛到手的“將軍夫人”,一路保護。
一路上都是劉曜的人,暢通無阻,到了洛陽南城,和在外圍觀戰的呼延晏軍隊狹路相逢。
王悅在馬車上打出劉曜的戰旗,“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