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心花怒放,和郗鑒一醉方休,酒宴過後,郗鑒被扶下去休息,周撫乘機對王敦進言,說道:“丞相,郗鑒在酒宴的話不可以輕易相信,萬一他使用反間計,名為結盟,實則是皇帝的內應就麻煩了,有個辦法可以試探郗鑒的誠意。”
王敦問:“什麼辦法?”
周撫說道:“現在王導是尚書台尚書令,掌控朝局,估計把郗鑒封為江西都督就是他的意思。丞相何不廢了王導的尚書令之位,把這個位置給郗鑒?此乃一石二鳥之計,既能試探郗鑒的誠意,又能離間郗鑒和王導的關係,讓他們去爭尚書令之位。”
妙啊,實在是妙!
王敦遂同意了周撫的計策,封了郗鑒為尚書令,要郗鑒去建康城赴任,把以前的尚書令王導趕下台。
郗鑒肯定能爭贏,因為郗鑒手中有兵,王導必須讓位。
如此,既能夠削弱王導,還能把士族們的仇恨都拉到郗鑒頭上去,和我王敦無關。
王敦簡直要為自己的機智鼓掌呢。
丞相是最大的官,他有權力決定尚書令是誰,郗鑒手中的委任狀從江西都督變成了尚書令,這下王導連尚書令的官職都保不住了,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郗鑒除了當尚書令,他還帶著十萬雇傭兵南渡,駐紮在石頭城等等建康城周圍的軍事重地,成為保衛京師的中護軍。
台城裡,王應帶著兩萬中領軍保護皇宮,和郗鑒互相呼應。
王導當然不肯離開尚書台讓位,郗鑒和王應就帶著各自的絕對保衛尚書台,逼得王導含淚離開。
王悅當場和多年好友郗鑒鬨翻了,大罵郗鑒無情無恥。
郗鑒冷笑道:“這些年你和你父親為江北做了些什麼?什麼都沒有,你們隻曉得江南溫柔鄉,隻知道關心江南中原百萬移民,我們江北流民就不是人了麼?就不是大晉的百姓?既然你父親沒有能力管江北人的死活,那就是他這個尚書令不稱職,屍位素餐,是時候退位讓賢了!”
王導被郗鑒指著鼻子罵,當場嘔出一口血來!
王悅見父親被郗鑒欺負,當場就命琅琊王氏的部曲將郗鑒的雇傭兵從尚書台趕走。
郗鑒豈能退?命雇傭兵還擊,雙方即將開始廝殺時,清河公主騎馬趕到了。
“住手!都住手!”清河穿梭在琅琊王氏部曲和郗鑒雇傭兵中間,所到之處,雙方紛紛收起兵刃,擔心誤傷公主。
郗鑒拿出任命書,“我封丞相之名,接任尚書台尚書令,王導卻賴著不肯走,王悅還命私兵攻擊朝廷中護軍,還請長公主殿下主持公道。”
清河接過任命書想,仔細看了一遍,還給郗鑒,對王悅說道:“你……攙著父親走吧。”
王悅不敢相信,叫道:“公主!連你也站在郗鑒這邊?以前我們是如何保護公主的?公主難道都忘記了嗎?”
昔日有情人一朝決裂,場麵簡直摧心肝。
清河含淚看著王悅,“郗鑒當尚書令,是丞相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旨意。不要抗旨,不要以卵擊石,你們五千部曲,豈能打得過十萬中護軍和兩萬中領軍?接受現實吧,不要把皇上一起拖進深淵。”
王悅冷冷道:“我今日看清了公主,公主眼中隻有司馬家的皇位,隻有長公主的尊位。以前我父親當權時,公主對我們家笑臉相迎,公主喜歡婁湖彆院,我……我們家就把彆院送給公主享用。現在我父親失勢了,第一個來踩我們的,卻是公主殿下。”
王悅拔下頭上的白玉發簪,一頭青絲垂下,“今日,我與公主恩斷義絕,有如此簪!”
王悅將簪子往地上狠狠一扔,白玉簪頓時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