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這個懷疑。”
蘇雲口唇不動,聲音卻清晰的傳來,道:“人魔說不定已經從全村吃飯身上離開了。你看那姑娘,樓下有很多人,樓上卻隻有她一人。而且,剛才全村吃飯就是站在那輛車的樓頂!”
花狐呆了呆。
他原本調笑蘇雲春心萌動偷看漂亮姑娘,卻沒想到蘇雲居然真的在懷疑那女孩是人魔!
他向那輛鳥攆中看去,果然隻見下層人滿為患,而上層隻有那雙馬尾女孩一人!
“難道這女孩真是人魔?”花狐急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現在連他也有些懷疑了。
狸小凡、狐不平和青丘月卻把臉擠到一個窗戶裡,去看“漂亮的小姐姐”。
那雙馬尾女孩一直都很安靜,突然轉過臉對他們吐了吐舌頭,又裝作文靜起來,擺弄桌上的檀香。
青丘月回頭,看了看蘇雲,又看了看花狐,隻見花狐還在長身體,個頭太矮,於是又看了看蘇雲,啃著手指頭說道:“小雲哥,我想她做我的嫂子!”
“月兒妹妹說得好!”
狸小凡和狐不平大受鼓舞:“小妹對哥太好了!等我長大了,便把她娶過來做你嫂子!”
蘇雲偷瞄了那女孩幾眼,沒有察覺到怪異之處,心道:“難道我有些驚弓之鳥了?不過話說回來,在一個封閉空間,不死到最後兩人,幾乎無法察覺誰才是真正的人魔。人魔的偽裝太強了,即便是被寄生的人也不知道!”
一百五十年前大雪封山,葬龍陵就是一個封閉空間,誰也走不出去。
而現在,他們身處朔方城,朔方城自然不可能是封閉空間。
“我被人魔嚇得有些心魔了。”
蘇雲突然想到關鍵:“那輛車樓下的那些人難道比我還高明,認出她是人魔,因此不敢上樓?不見得吧?是我杯弓蛇影了。”
他放鬆下來。
負山攆來到朔方城中心,一座座高樓林立,簷牙高啄,青瓦如葉。
一頭頭巨獸背著小樓,順著環形的雲橋往下走,隻見一道道雲橋來到這裡在樓宇之間彙聚到一起,條條道道的雲橋形成螺旋紋理的一個大平台。
平台並非完全懸空,下方還有巨大的銅柱支撐。
銅柱也是運用樓班的煉器法煉製而成,很是穩固,承受如此龐大的重量依舊穩如泰山。
諸多巨獸停步,一棟棟小樓中的士子起身,走下獸攆,而那些空掉的獸攆則由車夫驅著走下平台。
蘇雲所乘的負山攆也停下腳步,少年們從樓上下來。蘇雲向隔壁看去,隻見隔壁的鳥攆也停了下來,第一層的人紛紛跳出來,靜靜等候樓上的雙馬尾女孩下來。
“原來是世家的小姐,樓下那些人是她的隨從,是跟來保護她的。”蘇雲放下戒心。
朔方城臨近天市垣,又靠近塞外,因此也是重地,這裡人傑地靈,世家自然也是數量不少。
“當初我殺了童帆之後,與楊勝碰麵,楊勝說天門鬼市結束後,他陪著世家公子小姐在無人區狩獵,屠了胡丘村。”
蘇雲向四周看去,心中默默道:“這裡應該有不少來自世家的公子小姐嗎?不知道有沒有那晚在場的人物?”
他麵色平靜:“我至今還記得他們的聲音。”
童帆隻是那天在場人物之一,當時應該還有其他世家的公子小姐,可能還會有靈士隨從,甚至說不定還會世家的長輩之類的人物坐鎮。
那次天門鬼市,朔方城的世家大閥都很重視,應該會派高手前往,卻不料被裘水鏡捷足先登。
而第二次天門鬼市,應該是童帆等人偷摸出來玩耍,卻沒想到遇到蘇雲尋仇,因此丟了性命。
“小雲,我看到水鏡先生身邊的士子了!”
花狐靠近蘇雲,悄聲道:“就在那邊龜攆上!”
蘇雲看去,隻見一輛龜攆走來,那龜攆是建在一隻巨龜的背上,巨龜四肢粗壯如柱,尾巴長如大蟒,頭似鑿,嘴如鷹喙,走起路來竟然飛快!
龜背的二樓也有一個少年獨自坐在那裡,麵前點著香,閉目養神,樓下也有許多靈士隨從。
“水鏡先生的另一個學生。”蘇雲深深看他一眼。
當時蘇雲還是一個小瞎子,沒有看到水鏡先生身邊的士子的模樣。
狸小凡翹著腳尖看去,道:“他應該算我們的師哥吧?東都天道院的叫法,應該叫學哥。”
“楊勝也是我們的學哥。屠殺胡丘村的人便有楊勝,我打死了他,用手掌砍斷了他的頸部血管和氣管。”
蘇雲麵色平靜道:“水鏡先生是私學先生,並非是官學老師,私學先生不負責教學生的人品修養,隻負責教功法絕學。水鏡先生的學生,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花狐稱是,道:“私學先生隻負責教功法絕學,不負責教如何做人。野狐先生便是官學先生,雖然沒有朝廷給的名分,但是他教我們如何做人。”
狐不平、狸小凡等人紛紛點頭,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