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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學宮開學的第一天,此時士子還未放學,但已經有不少士子離開授課的殿堂,紛紛向外張望,氣氛一片肅殺。
九原學宮的劍道院外,一個靈士突然道:“來了!來了!”
其他靈士嘩然,急忙回到劍道院。
蘇雲在文昌學宮的格物院大戰的消息並未傳到九原,因此九原學宮的士子儘管神色嚴肅,卻沒有多少壓力。
他們都是修成劍術神通的靈士,自信實力非凡,個個都是天之驕子。
蘇雲與文立芳、左鬆岩並肩而行,距離劍道院越來越近。
文立芳目光閃動,道:“左仆射,你我同為四大學宮,何至於走到這一步?”
左鬆岩邁開腳步,打量九原學宮的景致,感慨道:“老朽也不知道為何會走到這一步。大概是人心欲壑難平,已經做到了世家,家財與權勢代代傳承,卻總想再進一步。”
文立芳目光閃動,笑道:“莫非老瓢把子不是這麼想的?”
“文仆射大概不知道老瓢把子的來曆吧?”
左鬆岩道:“一百五十年前,雪災爆發,有一批百姓活不下去,逃到天市垣,與森林裡的妖魔鬼怪搶食。他們把搜集來的吃的聚在一起,推選最公平的那個人來掌瓢,分食物給大家。朔北的老瓢把子第一代是餓死的,他把食物分給大家,自己沒有食物,活活餓死。”
蘇雲走在前方,聞言不知覺放慢腳步。
他聽過池小遙說過老瓢把子的含義,但是卻不知道老瓢把子的來曆。
“第二代老瓢把子是為了找食物,與老無人區的妖魔大戰,戰死的。第三代老瓢把子是分給其他人食物餓死的,第四代也是餓死。而其他戰死餓死的瓢把子,更多!”
左鬆岩看著腳上的布鞋,又抬頭看向前方,道:“雪災過後兩年,朔北才慢慢有了生氣。這批逃難的人有的選擇留下經營,更多人則走出天市垣後,回到朔北十七州一百零八郡。留下的那批人建立了後來的天門鎮,走出去的那批人則將綠林和瓢把子的稱呼延續下來。因為他們活著走出綠林,發現他們成為了沒有地的人,土地都被你們七大世家兼並了。”
他瞥了文立芳一眼,笑道:“朔東赤眉,朔北綠林,都有老瓢把子。若非活不下去,誰願意去綠林,誰願意染赤眉?”
蘇雲心中有所觸動,默默道:“葬龍陵案,七大世家崛起,綠林瓢把子,還有天門鎮,這一切,都是從一百五十年前開始。這一切的源頭,恐怕都是源自人魔與真龍那一戰。人魔與真龍,因何爆發生死一戰?”
他頗為不解。
人魔和真龍應該都是最為強大的存在,不至於一見麵便要分生死吧?
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同歸於儘?
終於,蘇雲停在劍道院外,九原學宮的劍道院氣派非凡,進門處有一片劍林,地上與山石上插滿了各種寶劍。
劍道院的各大宮殿前,諸多士子站在那裡,靜靜等候。
劍道院的宮殿要比文昌學宮的宮殿氣派許多,顯然九原學宮比文昌學宮更有錢。
這也難怪,文昌學宮的士子都是鄉下的窮哈哈苦哈哈出身,學費又低,想把學宮修得更大氣也是不太可能。
文立芳笑道:“蘇士子,我們劍道院有個規矩,入院先從劍林中走一遭。”
蘇雲看著劍林,千百口劍儘顯鋒芒,四周的山石和樹木上,也多有劍痕。
文立芳提醒道:“這是一座劍陣。進入之後,便會觸發劍陣,群劍飛起進攻,我劍道院士子便是在這裡磨礪劍心。這些寶劍,也在百十年的磨礪中化作了靈器,威力非凡。倘若能夠通過劍林的考驗,基本上都可以修成劍道神通。”
這時,書怪瑩瑩的聲音從蘇雲的靈界中傳來,道:“蘇士子,你快要修成劍道神通了,可以試一試。”
蘇雲驚訝:“我快要修成劍道神通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觀想那口仙劍,觀想得太深。”
書怪瑩瑩在他的靈界飛來飛去,突然來到天空中,對著某處吹了一口氣。
隻見霧氣從她口中飛出,突然,霧氣在空中被一個無形的東西分成兩半。
瑩瑩道:“彆人是久思成疾,你是久病成醫。隻是你觀想的劍鋒芒未露,還欠缺火候,正好可以借用九原學宮的劍林磨礪一番,說不定便可以讓劍道神通成形了。”
蘇雲心中微動,走上前去。
“你並沒有所謂的劍心,你能觀想出劍道神通,是因為你心中的恐懼。”
書怪瑩瑩的聲音傳來,道:“恐懼讓你一遍又一遍的模仿仙劍,久而久之,你掌握的劍道神通便已經超越了其他士子。你進入劍林後要做的是,克服心中的恐懼,不要想著仙劍是來殺自己的,而是把它當成你的劍!”
蘇雲長長吸了口氣,走入劍林,頓時劍陣被觸動,一口口劍器在地麵或者山石間震動不休。
突然一道劍光衝天而起,唰,一招招劍招從那劍光中迸發出來,向蘇雲襲去!
蘇雲抬手,手臂上長出厚重的龍鱗,抓入劍光之中。
隻聽叮叮叮的響聲不絕,那些劍光刺在他手臂上的鱗片上,被紛紛彈開。
劍光消失,蘇雲的手掌抓住那口劍器,握住劍柄。
他左手屈指彈在劍尖上,隻聽嗡的一聲,一道道劍光從這口劍器中飛出,打在數丈之外這才消失。
蘇雲閉上眼睛,眼前出現北海,天門鎮,巨大的水柱,天外的另一個世界,以及那懸在天空中的仙劍。
“我的劍,那是我的劍……”他心中默默道。
劍道院的諸多士子見他邁步走入劍林,一招便抓住一口劍器,不禁動容,交頭接耳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