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山輦行進到天方樓神仙居外,蘇雲走下寶輦,進入神仙居。
池小遙和董醫師也走了下來,隻是他們想進入神仙居時,卻被神仙居的侍女擋下。
“老爺吩咐,除了蘇士子,其他人等不能進入。”
神仙居外,一輛輛獸攆停下,左鬆岩走了下來,風風火火的往裡闖去,高聲道:“水鏡,憑咱們多年的交情,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拒絕我!”
“攔下他。”裘水鏡的聲音傳來。
那侍女連忙橫身擋在左鬆岩前方,歉然道:“左仆射見諒。”
左鬆岩還要再往裡闖,隻聽裘水鏡的聲音在神仙居中響起,不鹹不淡道:“左鬆岩,我和你的交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你我隻是在朔方同學兩年。其他時間,都是你在追隨我的腳步而已。”
左鬆岩大怒,在神仙居外跳腳大罵。
其他車輦上的眾人紛紛下車,但也不能進入這座神仙居,隻好在外麵等著。
朔方侯驅車趕來,下車問道:“仆射,你也無法進去觀戰?”
左鬆岩搖頭道:“不能。水鏡這廝愛惜臉麵,生怕被蘇士子擊敗,丟了顏麵,所以鐵了心不肯讓我們進去。”
朔方侯翹首觀望,隻是神仙居很大,根本看不到裡麵發生什麼。
神仙居中,書怪瑩瑩從蘇雲的靈界中飛出,撲扇著紙質翅膀飛到裘水鏡身前,笑道:“裘太常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瑩瑩前輩。”
裘水鏡伸出手掌,瑩瑩落在他的掌心,裘水鏡笑道:“你我分彆隻不過一年而已。水鏡這一生最美好的日子,便是跟著瑩瑩前輩一起讀書的日子。當年我離開天道院前往海外留學時,曾經對前輩說,海外有著不知多少前輩沒有看過的書,想讓你與我一起去海外,前輩卻拒絕了。怎麼這一次會跟著蘇士子離開天道院?”
他瞥了蘇雲一眼,笑道:“他的藏書,應該沒有我多吧?”
瑩瑩噗嗤笑道:“當年你一副要拐走我的樣子,我當然不可能和你一起離開天道院。我這次離開天道院,並非是自願,而是被他弄昏迷了,又被他藏在懷裡偷出來的!”
裘水鏡呆了呆,失聲道:“竟還有這種簡單辦法?”
他懊惱不已,後悔沒有早點把瑩瑩弄昏偷走。
瑩瑩瞪他一眼,倒背著雙手,在他的掌心中踢步子,走來走去,笑嘻嘻道:“裘太常,你的弟子,我替你教的很好呢。前不久,他打了薛太常,現在,他來打你了。”
她得意洋洋:“兩大太常,都敗在蘇士子手中,我臉上也有光彩!”
裘水鏡微笑道:“能否擊敗我,還不一定呢。薛聖人的本事雖然了得,但比我還是遜色良多,他的本事多數已經過時了。蘇士子就算能擊敗他,卻未必能在我手中走過一招。”
蘇雲微微一笑:“老師自信時的樣子,與薛聖人一樣。弟子還記得,弟子把薛聖人的性靈轟入水榭中,他的表情是何等精彩。”
裘水鏡與他的目光交彙,兩人都沒有退讓。
過了片刻,裘水鏡笑道:“我從你的眼睛中又看到了野獸一般的野性,那種不甘,不屈,隱藏在你溫和的外表之下。你的闖勁十足,這也是你能在朔方翻雲覆雨的原因。”
他不禁感慨道:“倘若我是你這個年紀,麵對朔方這等險惡之地,隻怕早就自己把自己嚇倒了。”
蘇雲躬身道:“老師,我明日挑戰弟平,請老師指點。”
裘水鏡道:“你挑戰帝平,是為了拜我為師,所以,你要把我把薛聖人都當成踏腳石?”
“是。”
蘇雲直起腰身,肅然道:“但並非隻有這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我想成為真正的上使,我不想辜負朔方百姓!”
裘水鏡哈哈大笑,聲音震得神仙居琉璃幕窗嘩啦啦作響,拂袖道:“這個朔方城,沒有幾個人是真心實意為朔方百姓著想!”
他衣袖拂過,突然蘇雲看到自己飛速後退,嘭的一聲撞在一麵琉璃幕窗上。
那幕窗紋絲不動,並未破損,而蘇雲卻感覺到自己突然間進入幕窗之中!
古怪的是,他像是突然間擁有了數百個視覺,可以從四麵八方不同的角度看到神仙居!
這時,他突然注意到,並非是自己多出了幾百個視覺,而是神仙居的每一麵幕窗之中,都有一個蘇雲!
蘇雲心頭大震,急忙向四周其他幕窗看去,隻見裘水鏡出現在一個個琉璃幕窗之中!
瑩瑩撲扇著翅膀,連忙向一麵麵幕窗喊道:“蘇士子,要爭氣啊,不要輸給了他!”
蘇雲鼓蕩氣血,身後四十七個洞天浮現,大大小小的洞天浮現在一個個幕窗內的世界中。
茫幾百麵幕窗中的蘇雲的聲音同時傳來,喃喃道:“這是怎麼回事?”
瑩瑩大聲道:“這是裘太常的神通,把這些幕窗化作了一個個獨立的鏡麵靈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