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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離開那棟皇城外的古老宅邸,隻見外麵天色未亮,整個雲都還是陷入一片霧氣之中,濃霧彌漫,很難看多遠。
霧氣中濃烈的劫灰味兒依舊不曾散去。
蘇雲回頭看去,但見白澤的宅邸消失在濃濃的霧氣之中,他心中微動,轉身去查看,卻見原本是宅邸的地方而今空無一物!
白澤的宅邸,竟然憑空消失!
“真是古怪……”
蘇雲心道:“看來須得儘早學會進入藏書地的神通,否則身為閣主,進不去自家的藏書界那就可笑了。”
他們沿著街道向蘭陵街方向走去,四更天的雲都萬籟寂靜,沒有了從前的車水馬龍,也不見行人,隻有路上的昏暗劫灰燈。
街道上出奇的安靜,蘇雲、左鬆岩和邢江暮在霧氣中趕路,沒有說話。
蘇雲善於記路,隻要走過一遍,便不會走錯,即便如此濃的霧氣他也可以輕易返回蘭陵街。
他們走了不知多久,突然看到前方的霧氣中有兩個巨大的長方形火槽漂浮,那兩個火槽中有劫火靜謐的燃燒,一動不動。
蘇雲放慢腳步,慢慢接近,隻見那是一頭高達十多丈的盤羊站在街道的中央,身上沒有羊毛,隻有類似人的肌膚的紋理,但是皮膚黝黑。
這隻盤羊的兩隻長長的羊角彎曲,下方幾乎垂到地麵上,羊角彎曲的地方各自有一座木樓。
蘇雲他們看到的火槽,正是這頭盤羊的長方形眼瞳。
那盤羊站在街道中央一動不動,瞪大眼睛,仿佛沒有看到他們。
蘇雲對盤羊輦已經很是熟悉,這種巨獸的吼聲驚天動地,但性格卻還算溫順,盤羊輦的車廂一部分是放在盤羊的背上,在背上蓋房子,還有些則把小樓閣放在兩隻羊角彎曲的地方。
街道中央的盤羊背上應該也有樓閣,隻是被拆了下來。
蘇雲還能看到它身上披著厚厚的獸皮甲和鋼板,以及經過靜心煉製的寬大韁繩。
“這隻盤羊有古怪。”
邢江暮來到蘇雲身邊,低聲道:“少史,我來到雲都十幾年,夜間出行過不下百次,從未見到過這幅景象!”
蘇雲低聲道:“小心行事。”
他倒是不怎麼擔心,畢竟有左鬆岩在身邊,老瓢把子的實力雖然不如原道聖人,但也非同小可。
三人從一旁繞過,那盤羊依舊沒有動彈。
隻是他們沒走出幾步,便見黑暗中又有兩個火槽漂浮在空中,火槽中有劫火靜靜的燃燒。
他們走近看時,又是一頭巨大的盤羊站在街道中央。
這頭盤羊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對他們視而不見。
它的背上也有厚厚的獸皮甲和鋼板,以及寬大的韁繩。
蘇雲、邢江暮和左鬆岩繼續前行,這時他們看到街道兩旁,二十多丈高的地方有一排排火槽燃燒!
蘇雲、邢江暮的眼角跳了跳,走近前看去,隻見街道兩旁,各有十多頭盤羊用兩條後腿像人一樣站立起來,上半身矗在雲霧之中,一動不動。
蘇雲打量,隻見這些盤羊身上纏繞著韁繩,與剛才那兩隻盤羊一樣。
“少史大人,前麵!”
邢江暮壓低嗓音,聲音有些顫抖道:“看前麵!”
蘇雲向前看去,前方濃霧籠罩,雲霧之中,距離地麵百丈之處,兩個長達丈餘的火槽漂浮在百丈高空!
“不可能有這麼大的盤羊!”蘇雲失聲道。
左鬆岩也被嚇了一跳,失聲道:“如果這麼大,那就不是盤羊,而是魔神了!”
邢江暮突然醒悟過來,鬆了口氣,笑道:“我差點忘了,那裡是鐘樓。這條街正對著鐘樓,上麵掛著大秦最大的一口鐘,據說是聖物。那頭盤羊肯定是站在鐘樓上,猛地一看,我還以為雲都出現了這麼高大的盤羊呢。”
“鐘樓聖鐘?”
蘇雲有些印象了,正對這條街道的樓宇上方的確有一口大鐘,大鐘隻怕有四五丈高,樓宇最頂層是菱形中空建築,那口大鐘便懸在中央。
邢江暮笑道:“那口鐘之所以是聖物,是因為這件寶物曾經幫助大秦的子民抵擋過盤羊之亂,鎮殺了不知多少盤羊,又經過大秦幾位傳奇人物之手祭煉,因此被尊為聖鐘。”
“盤羊站在聖鐘旁邊做什麼?”蘇雲不解道。
他催動道門天眼,眉心中一輪豎眼生成,眼簾緩緩向兩旁開啟。
同時,左鬆岩眉心也有一輪天眼張開,兩人同時向那鐘樓看去。
蘇雲隻能隱約看到鐘樓的輪廓,朦朧間可以看到那鐘樓上站著一個巨大的陰影。就在此時,左鬆岩臉色大變,橫身擋在兩人身前:“當心!”
街道中的迷霧突然劇烈動蕩一下,重重霧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排開,撕裂的濃霧中一口巨大的銅鐘從天而降,斜斜撞來!
左鬆岩雙手向前推去,氣血排蕩,猛地化作奔騰的星流,如同銀河浩浩蕩蕩,衝擊那衝來的聖鐘!
斜斜撞來的銅鐘,正是懸掛在鐘樓上的聖鐘,蘇雲的天眼是道門天眼,沒能看到鐘樓上的景象,可以內視,以及看到四周,但是在目力上,就遠不如新學了。
左鬆岩的天眼則是三十多年前遊學外國時學到的新學天眼,跟不上而今的新學天眼,但也可以看到那鐘樓上有巨型的盤羊人立起來,摘下聖鐘,向這邊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