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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餘燼等人走出地宮,仰頭隻看到遠去的小天船。
他儘管是人魔,但不以速度見長,無法追上這艘遠去的天船,羅餘燼絲毫不生氣,反倒讚歎道:“我的女兒,並不甘心於隻做個小聖皇,她是想成為真正的聖皇啊。”
梧桐問道:“那麼老師,小聖皇知道針對月流溪的局嗎?”
“她是知道的,但她並未阻止,也未插手。她隻是樂享其成。”
羅餘燼目光中充滿了對羅綰衣的欣賞,笑道:“我子女眾多,最出色的便是她了。她剛剛繼位沒幾年,便在各大勢力之間遊刃有餘。這幾年來,我感受到她嘗試建立自己的勢力,她的勢力日漸壯大,甚至試圖扳倒我們。”
他微笑道:“對於她來說,我隻是一個年邁的老太上聖皇罷了。她以為她握緊權力,握緊仙籙,便可以得到大秦上下的支持。真是太天真了。”
梧桐心中凜然。
天底下知道羅餘燼真實身份的人,除了羅餘燼麾下的神魔之外,便隻有她、焦叔傲、蘇雲和神帝等人。
哪怕是羅綰衣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大秦的太上聖皇,便是為禍天下的人魔!
羅綰衣做的這一切,為的是讓羅餘燼麾下的神魔改弦易轍支持自己。
她本身已經得到了通天閣元老會中的一些元老的支持,勢力很大,若是得到太上聖皇的餘部支持,那麼大秦一統海外各國,不在話下。
“如果小聖皇的父親不是老師的話,她會是一代明君。”
梧桐目光閃動道:“可惜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老師做嫁衣。”
羅餘燼瞥她一眼,笑道:“梧桐,我能看透你,你卻看不透我。你以為我的誌向是讓天下持續的亂下去,以便讓我提升修為實力嗎?我並非初等的人魔,初等人魔隻知道滿足可憐的本能欲望。我的目標,是仙界,是成為仙人!”
他仰頭看向天空,目光深邃:“我要飛升,要超脫。上一世我做不到的事情,這一世我一定要做到!”
梧桐道:“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白發少年點頭:“哪怕付出任何代價!哪怕用天下眾生做祭品!”
地下,光門之後的世界,長橋連接著光門,劫灰風呼嘯,將這個世界掩埋。
蘇雲一手抓起應龍之角,飛廉的大腦頓時恢複,見到神荼的荊棘箭飛來,不由發出尖叫。
這一箭正中飛廉的頭顱,從眉心射入,將這顆頭顱射穿。
蘇雲原本利用塵幕天空將飛廉的大腦切開,又以應龍之角鎮壓,免得他複原,此刻飛廉沒有腦殼,被這一箭刺穿之後,便見荊棘箭在其大腦中飛速生長開來。
那荊棘箭不長枝葉,隻長鋒利的尖刺,尖刺刺破飛廉的大腦,雖然無法像應龍之角那樣鎮壓他,但也非同小可!
就在眨眼之間,飛廉的腦袋裡已經長滿了尖刺,還在不斷往外瘋長!
飛廉怒叫:“神荼,你為何射我?”
神荼嚇了一跳,隨即哈哈大笑:“飛廉,你好歹也是神魔,怎麼這般下場?”
那荊棘箭長得飛快,飛廉腦中長出一株荊棘,筆直生長。
飛廉腦袋極大,左右丈寬,上下有一丈六七,否則也不會被蘇雲拿來擋箭。從他腦殼裡長出的荊棘,居然也有丈餘粗細,筆直的荊棘上長滿了黑鐵尖刺,四麵八方生長,鋒利至極,稍不留神觸碰到便會被刺得血肉模糊。
飛廉慘叫連連,他的大腦是各種奇異的天地烙印,並非是真實的腦漿腦髓,但痛感卻是真實的。
眾人見狀,不由毛骨悚然。
飛廉是魔神,尚且如此,倘若換做他們中了神荼的箭,恐怕整個人都會變成一株長滿刺的大荊棘!
啞巴師兄石鎮北立刻一抖書簍,書簍中的圖紙飛出,頓時空中一片片亭台樓榭拔地而起,宮闈深沉,將所有人遮擋住。
石鎮北麵色凝重,舉起一木牌:“你們走!我來斷後!”
他輕輕揮手,隻見有如迷宮般的建築中一條小路出現,燕輕舟、伊朝華等人不假思索,撿起仙籙,收走火德神君的真身,擁著蘇雲沿著小路飛速而去。
——那口銀針大小的長矛,因為無人能夠拔出,所以他們棄之不理。
石鎮北則留在四大仙宮中央的祭壇上,調動迷宮建築,嘗試困住神荼。
神荼騎虎殺入其中,隻見這裡如同迷宮一般,尋找不到出路。
神荼一路橫衝直撞,將一棟棟建築撞得粉碎,還是沒有衝到儘頭,不由驚咦一聲:“這小小地方,還能比雲都還大不成?這段時間,十個雲都我都可以飛過去了!”
他衝天而起,撞開頭頂的大殿穹頂,然而衝破這座大殿,他駭然的發現自己落在另一座大殿中。
神荼哈哈笑道:“這便是樓班那小鬼的建築新學?有點意思!”
他猛地下墜,將大地破開,穿過這層大殿,竟然還是一層大殿。
這迷宮,竟是立體的!
向左右平麵而行,無法走出去,上下穿梭,竟然也無法走出去!
神荼不理會這些,一路嘭嘭嘭撞去,心道:“倘若是樓班出手來困住我,我還懼他三分,但你不過是樓班的弟子,也想困住魔神?”
而在迷宮外,啞巴石鎮北調動法力,催發各種建築的威力威能,這些房屋堅固無比,是按照靈兵的規格來打造,加以組合,甚至可以發揮出靈兵的威能!
但是神荼是何等存在?彆說靈兵,就算是大聖靈兵也很難困住他!
更何況石鎮北隻是征聖境界,不是原道境界。
石鎮北身軀大震,他每催動一座大殿,那座大殿便被神荼撞得粉碎,很快震得他五臟六腑連同性靈一起遭受重創,眼耳口鼻中不斷有鮮血流出。
他心中猛地一涼:“我還打算護送閣主他們先走,現在看來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