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與團長重逢心情很好。
黎恩的心情同樣很好。
今天的戰略意圖全部達成。
把能抓的獵兵都抓了,該打的預防針也都打了,該渲染的氣氛也都渲染了,還有意外之喜,如果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能這麼順利,逆轉未來這一終極目標也會變得輕鬆許多。
久違地有一種想要大醉一場,好好釋放一下的輕鬆之感,就像臨時舍友蘭迪一樣。
這位前獵兵似乎在歡樂都市找回了過去的某種感覺,從頭到尾隻做一件事。
喝酒。
和獵兵王喝,和西風的乾部喝,和黎恩、莎拉、克蕾雅喝,和不認識的人也喝。
直接抱著紅酒香檳對瓶吹。
當然,獵兵王請客。
不然,以蘭迪目前的工資,在這種高級賭場消費還是要肉疼一下的。
葡萄酒這種東西懂的都懂,喝的是時候不覺得,後勁是真的大。
回到房間沒多久,蘭迪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衣服都沒脫,澡更沒洗,白白浪費了“德弗林格號”的淋浴間。
黎恩當然不會像他一樣。
一來,演習才剛開了個頭,第一天隻算是熱場,重頭戲都在後頭。
二來,今天要做的事還沒有全部做完。
還有兩場重要的會麵,搞不好還要繼續喝酒。
所以他一直都有嚴格控製酒精的攝入量,絲毫不敢多,更不可能學托娃或者蘭迪。
熟練地幫蘭迪脫掉外衣,放好裝備,還捎帶手倒了杯水放在床頭。
你問他為什麼熟練?
當然是見得酒鬼太多了。
師父、養父、餐車那邊還一個沒喝夠繼續一個人喝的莎拉——她正是黎恩要會麵的人之一。
夜深人靜,最適合交心。
不過在去找莎拉之前,黎恩要先去找另一個人。
一個活得比莎拉更加糾結,更累,更難敞開心扉的女人。
克蕾雅。
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黎恩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聽她吐露心聲。
在經由琪雅的力量,窺視過一次因果之樹後,他清楚地明白所謂命運是由一枚枚齒輪構成,任何一枚齒輪沒有咬合上,命運的軌跡便會發生偏差。
他不希望與克蕾雅漸行漸遠。
想了想,從床下摸出剩餘的存貨揣進大衣裡,黎恩貌似隨意地走出車廂。
通過氣息的流轉,他早已捕捉到克蕾雅的位置。
在車廂外,擺放物資的野戰帳篷附近,和另一個人。
米海爾·厄文。
既是鐵路憲兵隊的同僚,也是有親緣關係的親人。
走出去的時候,正好聽到米海爾的聲音
“適可而止吧,克蕾雅。雖說得到閣下的賞識,但今天的行動隻會害了你自己。”
不同於平日的冷肅,此時的米海爾更有種苦口婆心的感覺,像是對著打不得罵不得,更聽不進勸的妹妹。
“哥哥你不懂……”
克蕾雅也沒了往日的颯爽,臉上浮現出明顯的動搖。
兩人就這樣僵住了。
黎恩知道此時正是最好的介入世界,故意咳嗽一聲。
沉浸在思緒中的兩人猛然驚醒,齊齊忘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