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首發(1 / 2)

祝雲英,千禧一代,出生於書香世家,父親被譽為文學大家,是著名民族企業家幼子,母親則是聞名世界的外交家,出身官宦世家——祝雲英可謂是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女孩。

她飽讀詩書,心懷傳承國畫的壯誌。

她風華正茂,胸有傲骨卻從無傲氣。

她吃穿不愁,卻有舍己為人的勇氣。

這個一生謹言慎行,與人為善的女孩子,也曾放棄留學的機會,選擇去偏遠地區支教三年,也曾將自己所鐘愛的得意之作拍賣,將所獲錢款儘數用於助學,也曾力所能及地將空閒時間用於做誌願去服務他人……

那年夏天,她回老家陪祖父過生日。那日午後,陽光正好,她背著畫板外出采風時,走過一條小橋,遇見了三個溺水的孩子,她跳了下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她的品性和她的名字一樣,是雲霧的精華,她踐行了父母對她的期望。

孩子們都得救了,祝雲英的身軀卻仿佛陷入了永眠,她的魂魄,意外流落到了這個奇怪的古代世界,附著在了已死之人田小翠的身上。

田小翠是個邊陲小鎮下邊,落座在官道不遠處的,某個小村莊裡頭的女孩,初來乍到的祝雲英雖然也曾絕望過,但看著以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田小翠的父母,善良如她連這令父母擔憂的頹廢和悲傷都覺得羞愧。

於是她很快振作了起來,樂觀地接受了事實,開始幫扶父母,操持家務,很快祝雲英就發現這般麵朝黃土背朝天,當真是連果腹都難。

她偶然發現了山上有野茶,自家又剛好離人來人往的官道不遠。於是,祝雲英說動了這對新的父母,與自己一同去官道旁邊,支了個小小的帳篷,充作茶水鋪,以賺取那微薄的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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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祝雲英就發現了這個世界的與眾不同。

起初,那些刀光劍影還叫她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個從前在書中看過的那種武俠世界,她難掩激動和興奮,甚至心底裡還有一點點想要學會絕世武功,自此仗劍走天下的小小雄心。

但是好景不長,祝雲英後來發現自己太天真了,這絕不是後世人筆下那快意恩仇、轟轟烈烈、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的武俠世界,這是一個“強者即真理,弱者如豬狗”的現實世界。

有宵小之輩見祝雲英頗有姿色,動了邪念,祝雲英掙紮不從,老父母上前阻攔,險些被當場砍掉人頭,幸而關鍵時刻,有一白衣翩翩的俠客及時出手,一劍斷了那群宵小的脖子。

祝雲英對這位白衣俠客感激不儘,恨不得要為他肝腦塗地,她彆無所長,便折了枯樹枝,在沙地上,以寥寥數筆,勾勒出了這位俠客驚人的風采。

這一手,恐怕當世沒有幾人能會。

她太特彆了,在這個世界裡,祝雲英的靈魂,都在發光啊……

所以這位被江湖人稱之為“一劍千山,風流浪子”的俠客白無克記住了她。

可是那時候的祝雲英根本不知道,被這位俠客記住並不是什麼好事,這位俠客本人,也絕對稱不上是什麼俠客,更算不得是什麼好人。

他出手救祝雲英隻不過是見她不僅頗有幾分姿色,還談吐非凡,似乎是讀過些詩書,他想叫這樣一個讀過詩書的女子也拜倒在自己的長袍下,罷了。

最後又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提前離去,沒能得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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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俠客”名叫白無克,是這偌大的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風流浪子!他的“榻上之賓”多到沒一兩個時辰你都念不完這個名單。

白無克生得不錯,武功高強,出身江湖頂尖勢力:“五嶽七姓十二宗”中七姓之一的白氏“重樓山莊”,沒錯,白無克正是少莊主。

倘若是一般般的、隨隨便便的什麼色中餓鬼的風流浪子便也罷了,反正他最後急匆匆地離去,沒有騙到祝雲英也成了他那“榻上之賓”的其中之一。

但是很遺憾,白無克不是什麼普通的浪子,他是浪子中的拖拉機,他不僅喜歡浪,喜歡引|誘良家女子,還和“黑紅兩魔教”中女子為主的那個“紅衣神教”的十二使者其中之一的上官宛華是愛愛後又拔刀的關係。

兩人愛來愛去,你追我趕好不快活,途中白無克還要表演一下時間管理大師,沾花惹草上榻一個不落下,而上官宛華嘛又是個占有欲爆棚的魔教妖女,她要白無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所以追趕在白無克身後的上官宛華會幫白無克清理他的“榻上之賓”名單。

這個名單沒能長到十個時辰都念不完,興許還得感謝一下上官宛華的辛勞付出。

白無克沒有把祝雲英哄騙到最後,也是因為上官宛華及時追上來了,不過很遺憾,祝雲英陰差陽錯逃脫了白無克的淫爪,卻沒有逃過上官宛華的魔爪。

得知白無克心中還記掛了祝雲英,祝雲英還給白無克在土地上畫過幾筆簡筆畫……上官宛華嫉妒得發瘋發狂,掉頭就把祝雲英全家給抓了。

上官宛華不僅拿祝雲英這一世的父母當養蠱的**,還當著她的麵將他們割去首級。上官宛華不僅折斷了祝雲英的兩隻手,還要在這之後逼迫她給自己作畫……

祝雲英遭遇如此非人折磨,白無克知道嗎?

當然知道啦,他都習慣了呢。

上官宛華曾故意讓已經渾身殘破瘋瘋癲癲的祝雲英“逃出”的囚籠,“偶遇”了正在與魔女上官宛華花前月下的俊美浪子白無克。

看著披頭散發衣不蔽體滿身傷痕的祝雲英跪在自己的腳邊求救,白無克的臉上滿是同情之色,卻根本沒有什麼大舉動,隻是滿眼不忍地皺著眉和上官宛華說:“我知曉你向來愛拈酸吃醋,不過你我都要成親了,你這又是何必呢?”

祝雲英如遭雷擊,刹那之間,她明白了白無克並不是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他並不是被瘋子糾纏上了的受害者陣營的人,他是縱容惡虎的倀鬼!!!

上官宛華嬌笑著臥進了白無克的懷裡,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行了,明日我就派人送她回老家去,給一筆銀子得了。”

這當然隻是嘴上說說的,放過祝雲英?根本不可能!

白無克溫柔地笑著,端的是一幅風流倜儻的模樣,仿佛不知道上官宛華心裡頭打著什麼注意一樣,他執起上官宛華的手放嘴邊親吻,然後滿眼柔情蜜意地說:“還是你考慮地周到些,這確實是個苦命人家的女兒。”

看著這一幕,祝雲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又不是傻子,這妥妥就是一對該天誅地滅的狗男女,人渣賤畜!

可惜了,祝雲英出離憤怒,發瘋發狂,也根本做不了什麼,她會武功嗎?

她那執筆繪丹青的手,被折斷後,拿得起刀嗎?拿得起劍嗎?

她在大學校園裡長跑短跑跨欄馬拉鬆都能混個獎,但在這個世界裡,她跑得過會輕功的人嗎?

這個世界,血淚如雨,她一個被保護在法律完善的象牙塔中的孩子,她敢殺人嗎?

她什麼都做不到,她和這個世界朝不保夕的黎明百姓一樣,在這些江湖中人看來,命賤如狗!

上官宛華故意來那麼一出,不過就是為了惡心祝雲英罷了——

好叫她知道,在白無克的心中,她上官宛華要遠遠比祝雲英更重要;

好叫她知道,她上官宛華殺了白無克不少姘頭,白無克都是心知肚明的,這也是他們兩人的情趣;

更要叫她知道,他們二人很快就要成婚了……

倘若祝雲英對上官宛華有那麼一絲一毫的意動,這多多少少也能傷害到她,不過很可惜,祝雲英是真的看不上這些看似風流倜儻實則渾身汗臭的江湖中人,那十天半個月都沒洗一洗的長頭發,她沒有當場yue~出來,是她素質賽高!

祝雲英不是第一個因為和白無克有那麼一丁半點的“緣分”“糾葛”而被上官宛華瘋狂霍霍的女人,也永遠不會是最後一個。

畢竟這兩個賤人就是如此天造地設的一對:

一個喜歡沾花惹草然後享受自己的正宮娘娘為自己發瘋發狂繼而去摧殘他沾染的嬌花、收割他惹上的野草。

一個就喜歡通過摧殘對方沾染的嬌花、收割對方惹上的野草來證明自己的霸道愛情,在此過程中她一視同仁,根本不管這些花花草草究竟無辜不無辜又與白無克有沒有實際接觸和關係。

祝雲英是倒黴啊,天下倒黴的人多的去了呢,誰叫她運氣那麼好叫風流浪子為她出手?誰叫她運氣這麼好叫白衣劍客記住了她?誰叫她運氣那麼好居然會畫畫?

今日,正是白無克和上官宛華的成親之日,也是上官宛華下令要徹底摧毀祝雲英的日子,她要讓這個賤女人在被一群野男人的折磨中聽著她和白郎拜堂!

好在——溫如瑾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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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狼狽的女人,眼睛裡仿佛忽然又有了光,她不自覺地哼唱著:“上受雲英……近曆闡度,三光朗明……賢聖繼跡,奕世明德……”

她好像清醒了一些,眼神卻依然有些迷茫地看著溫如瑾:“你……來接我回家?回……”

祝雲英努力地咽著唾沫,好一會兒才感覺自己乾澀的喉嚨能夠擠出聲音來:“哪個家?”

她並不知道,她的陽壽未儘,她的身體並沒有死去,而是陷入了昏迷,成為了植物人。

在屬於她的世界中,她至今依然躺在醫院裡沉睡,讓愛她的家人苦苦還在等待著一個奇跡。

“你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老師同學、朋友粉絲……還有家裡那隻叫折竹雪的鬆獅犬,大家都在等你回去。”

電光火石之間,有一道雷光自天而降,劈開了她腦海中的混沌,清明複來,祝雲英的眼睛猛地綻放出了極大的光芒,激動失聲:“你是來幫我的!”

她的動作很快,眨眼間就爬到了溫如瑾的腳邊,伸手就要抓溫如瑾的衣擺,可是她抓了個空。

她的手穿過了那奇怪的衣擺,就像是穿過了無形的空氣,祝雲英臉上驚喜的笑容一頓,她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手,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這染滿了血跡與汙濁的手,和記憶之中握著狼毫的白皙乾淨的手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在一瞬間,這個血淋淋的現實,像是一把利劍,捅穿了她的心口:這麼臟,怎麼會這麼臟,怎麼可以這麼臟……

忽然,有一隻冰涼卻又格外軟綿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掌,打斷了她腦海中恍若風暴一樣席卷了起來的黑色旋渦,與此同時,這隻溫柔的有力的手,也將她從永無止境的墜落中撈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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