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原先也是個人吧?”魚和玉忽然開口說話,打斷了喵喵喵。
溫如瑾的貓叫戛然而止,它扭頭看向了魚和玉,歪了歪腦袋:你都不知道要難得糊塗的嗎?
魚和玉看著貓咪漂亮如寶石的眼睛,輕輕笑了笑。
這並不是她故意讓他人注意到同塵君和貓咪皇上的存在,而是她忽然覺得,她也有能夠走在路上說說話的人,她……並不是永遠都孤身一人。
同塵君看向了溫如瑾,眼神詢問它現在要立一個什麼樣的形象,哦不對,應該說,是要勾畫一個什麼人設。
溫如瑾陷入了沉思。
一會兒之後,魚和玉就聽見同塵君有些忍俊不禁地說:“他道號和光君,是我……是我師兄,平神年間我們被無恥的皇帝走狗算計,我成了鬼修,而它不得不靈魂出竅,俯身到了一隻貓的身上,委委屈屈淒淒慘慘地過了千年哈……咳咳。”
魚和玉無語地看著這個努力憋笑的仙君,和那隻抱著尾巴遮了半張臉,一臉無辜,仿佛在害羞,結果卻又衝她win了一下的貓咪。
“……”
如果仙君不那麼明顯的笑場,她或許還會相信……啊呸,她信了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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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穿著剪裁得當,線條流暢的灰色衣物的中年女子,含笑著說:“閣下來了,請坐。”
或許她曾經有一頭烏黑靚麗的頭發,如今這黑發中夾雜著很多白發,礙眼地在這頭黑絲中穿插著,與黑發一同被盤得整整齊齊地在腦後。
這位總理或許是一心撲在了穩住世界和救世上,已經無暇顧及這有礙形象的白發了,又或許是如今的世道,染發劑不好找,而她本人也不願公器私用……
同塵君甫一進入這偌大的會議廳,燈火通明下,每一個座位都坐上了人,他們的穿著各有不同,神色與氣場也不儘相同,想來都是這希望之城各個領域的代表人物。
現場還有一張椅子,對方沒有刻意來一個下馬威為難人,甚至是禮貌得體地請他坐下。
魚和玉關上了門,將一路上拿著的那台迷你航艦放在了會議桌的中間。
然後,她麵無表情地走到了主座上的總理身後,雙腿與肩同寬,收腹挺胸,收緊下巴,背手在後,宛如一尊完美的樹墩。
溫如瑾揣著手手在同塵君的肩膀上坐端正,暗暗打量了所有人後,在同塵君按照他的指示大致敘說世界進化的構思時,眾人都禮貌以注目,側耳傾聽,有時候雖麵上有不信、不耐、震驚之色,也不曾打斷同塵君。
很好,初步看來,這位的禦下能力極好,溫如瑾的尾巴忍不住悄悄動了動,在首座上那女人含笑看過來之時,它乾脆放縱這尾巴甩了甩,甚至甩出了聲音。
眾人都被這動靜吸引了注意力,一片寂靜中,那萬眾矚目的體驗被貓貓搶到了自己身上。
溫如瑾歪了歪腦袋,眨眨眼,一臉無辜:看朕做什麼?朕隻是一隻小貓咪而已~
“如大家所見,”同塵君將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抬手示意桌子中央的迷你航艦,“這類航艦,不是我們如今的科技技術所能企及的。這一場災難,喪屍,末日,病毒……都不足夠準確,或許我們不應該說這是一場災難,這對於整個藍星而言,是一場進化,對於人類而言,是一次機遇。”
“荒謬!人死便死,哪來的鬼魂修煉……”
“坐在你麵前的我,就是鬼。”同塵君含笑看向那個出聲的老頭,“我以為昨日那位負責人,已經為你們講明白了……”
不錯,昨日那個負責人,他還登記了當時所有鬼魂的來曆背景,祖宗十八代都差點要登記清楚,當時那群鬼還胡咧咧地說什麼,像是高考填資料,像是進入組織在孟查戶口,怪好笑的。
“當然,如果你們需要,我現在也可叫他們出來讓大家看一看?”同塵君倒是不介意讓那群鬼從他的鬼域中出來露露臉。
魚和玉上前一步,彎腰附在總理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總理未出聲,眾人也沒有跳出來為難人,隻是各自在低聲談論,竊竊私語些什麼。
“今日出太陽了,就不必再叫他們出來了,”總理抬手,阻止了這細微的騷亂,“閣下所言之事,確實有些衝擊了我的世界觀,但我相信陳同誌不會無中生有,擾亂組織秩序的,他昨日的彙報,與魚中尉小分隊的彙報情況相同,閣下本人更是鬼魂存在的有力證明……”
“鬼魂確實存在,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們接受客觀世界的客觀事實,而不是因與固有印象相違背便心生抗拒。這所謂航艦與監控器,也須得研究,外星存在更強大的生物,也並非什麼難以理解之事……”
“災難也好,機遇也罷,可以篤定的是,我們確實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這一場危機。諸位,可認同我所說?”
眾人點頭,隻差說一句“但憑吩咐”了。
總理掃視了一下四周,滿意頷首,轉而對同塵君道:“隻是閣下所言,天道雙線齊頭並進,卻缺乏有力證據,這隻是閣下的猜想而已,誰能證明這是不分伯仲的雙線,還是有主有次?”
溫貓貓的尾巴緩緩圈上了同塵君的脖子,暗示他這時候不必出聲。
果不其然,總理說完,話鋒立刻扭轉:“不過,我願擔下這個責任,給予鬼魂修煉一定的支持,有勞閣下帶領他們為人類的未來而奮鬥,但是,希望之城的主力資源,依然要為攻克病毒而傾斜。”
“如此,閣下可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