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日,誰也不曾想到,靈軍居然還能重回它的創始人的手中。
不錯,各國首腦終於在希望之城緊急連續召開了大半個月的會議中,商議出了如何應對外星生物危機的辦法。
雖然具體措施和總體布局並沒有讓所有中下層都了解,各個部門也隻是知曉並負責自己所在部門的事情,但有件事情卻是所有人,有耳皆能所聞,有眼皆能所見,那就是——
靈軍需回爐重造,加強必要的“專業技能”訓練,而能帶領這個訓練的人……舍那位其誰!
羊角興國覺得自己尷尬極了,不過,比起他這種“背叛了對自己有恩的師長,最後又不得不舔著臉回去繼續接受師長的恩惠”的尷尬,那幾位後來才介入靈軍管理的軍事長官們的態度可坦然多了……
那幾位心機城府一個不缺的長官們的態度,給大家的感覺,就好像是,他們曾經那些撕破臉皮、明裡暗裡的奪權行為以及排擠同塵君、架空同塵君的行為都並不存在,而他們進入靈軍就真的隻是為了輔助同塵君管理一樣。
大家雖然同為軍人,但那幾位已經是集政治家與軍事家身份於一體的統領,他們的心機城府一個不缺不說,大敵當頭、藍星與人類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那點所謂的尷尬與不自在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靈軍中大多數鬼魂們,想法卻和羊角興國是差不多的……羞愧加倍。他們畢竟剛被收編進入軍部的時間還很短,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承蒙過同塵君的教導,因而這難以啟齒地羞恥與愧疚自然要更嚴重,甚至嚴重到影響了第一節課的授課效果。
根本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小心思的同塵君,也在這節課後察覺了鬼魂們這微妙的心態,以及不端正的學習態度。
他最後不得不給這群曾經還能快樂吹水、競賽擺爛的鬼魂們上了一節解開心結的心理谘詢課。
******
“動物園放歸了一頭猛虎。人們看到曾經無憂無慮的猛虎為了一口食物,在叢林中拚死搏鬥,傷痕遍體,慈悲的人們落下了眼淚,傷心地說著‘它太可憐了’。”
那位被大家叫做“老師”的鬼仙,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平淡,像是春日裡汩汩流淌的山雪化成的小溪,而這堪稱仙音的嗓音,此刻正在敘說著一個聽似無聊的故事:“人們看到了艱難求生的猛虎的生存現狀,感到無比痛心,他們甚至還要為自己曾經投票過‘同意放歸’的行為而懺悔與羞愧。”
這第二節課有些奇怪,所有靈軍的第一個念頭都是這個,但他們很快又被這個故事吸引住了注意力,緩緩抬頭看向了那人。
“他們羞愧著、掙紮著是否要將猛虎送回動物園,可是從來都是他們自己在思考著,他們從不問猛虎它是怎麼想的?他們總是自顧自地傷感著、羞愧著,可是……也許這隻猛虎,比起動物園的無憂無慮,更愛搏擊自然的自由自在呢?”
轟隆——是晴天霹靂的感覺。
他們從不問猛虎它是怎麼想的……
他們從不問仙君他是怎麼想的!
“我不愛權力,從不。”
沒有誰,說出這話,能比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歲的,早已跳出了輪回的鬼仙更具有說服力。
“所以,我也不曾為放手靈軍而黯然失色、心灰意冷,沒有這個因,又如何結成如今的果?爾等自然也是不必要感到羞愧難當的。”
“好好學習吧,蒼天賦予你們身死而魂不消的機遇,把握住它,為你們的同胞、為人類、為整個藍星……這一切,不可辜負!”
******
費拓多和彌提羅雖說一個是富N代,一個是權N代,但是兩個人都不是那些不事生產、肆意揮霍的紈絝N世祖,他們有自己的工作、事業,忙起來的時候也是真的忙。
溫如瑾看了520搜集起來的他們的資料,估摸著這兩家夥活到現在,循規蹈矩、風光無限的一生中,最出格、最叛逆的事情,大概就是攜手違背小宇宙製定的“不可乾預進化中的星球”的規則,他們為了偷走兩隻藍星的毛茸茸,冒了這輩子加起來都不足以相較的風險。
看著這些,溫如瑾就忍不住貓貓皺臉臉,這兩個家夥目前為止已經兩百多歲數了,相較於貝特伏星球八百歲的平均年齡,他們大概已經相當於藍星人類的青年階段。
想一想同為青年階段的蘇鈞之也會做出類似的二貨事情,溫如瑾就覺得費拓多和彌提羅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了。
兩百多歲,對於貝特伏星人而言,也是應該將自己的基因傳承下去的年齡階段。
但是不論是費拓多,還是彌提羅,都似乎根本不打算現在傳承自己的基因,壽命的漫長讓他們一切都可以慢慢來,不必經曆催婚。
但是溫如瑾卻感覺到,這是整個貝特伏星求的繁衍觀念出現了新的局麵。
“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溫貓貓在地上滾了滾,以一個自己挺舒服的姿勢,模擬出了貓咪難受的模樣,“那些作為‘寵物’而存在的智慧生物,是與藍星人類同病相憐的存在……”
“換句話說,他們是我們的天然盟友,更將會是我們的強大助力,但是與此同時,我們也不能因為打算要從外部猛攻,就放棄利用貝特伏星的內部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