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會在關鍵時刻,當機立斷地做下最正確的抉擇,就比如此刻已經毒發的西宮無極。
他已經確定那兩瓶治愈藥劑有問題了,因為此刻他體內被檢測出來充斥著一種不知名的毒素,為了壓製這個霸道又恐怖的毒素,他已經被注入十幾種抗毒疫苗,但是這並沒有什麼用。
就算是常年忍受靈力反噬的西宮無極,也不得不說這種不知名的毒素實在太過難捱,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臂上長滿了醜陋又惡心的瘤疤,有些瘤疤鼓脹扭曲得像是一張張恐怖鬼臉,這種惡心的瘤疤還在繼續往他的身體蔓延。
醜不醜的不要緊,最難受的是他每天忍著這種皮膚癢到了極致,撓爛血肉都止不住的癢,這種癢能叫一個正常人的心理崩潰發瘋,變成一個暴虐的神經病。
但這毒素的效果遠遠不止如此,他的五臟六腑傳來的一陣一陣越來越嚴重的痛意,好幾次他感覺這種極致的痛苦以及遠遠超過了人類的某個閾值,他能痛到生生把自己厥過去。
就算西宮無極自詡自己自製力與理性都遠超常人,但自知如他,已經能篤定自己抗不到第四天,一則毒素蔓延可能會讓他死,二則這日益突飛猛進的痛覺與癢意會讓人不死也瘋。
但時至今日,西宮無極卻還在勉力地用大腦思考這件事情的詭異之處,為了保持冷靜,他命人將自己的四肢完全固定在了病床上,還讓隸屬於西宮家族的醫院將他頭部以下的地方全麻,以求片刻的安寧,好叫他能找到破局的關鍵。
確定是那兩瓶藥劑有問題,而不是所有的治愈藥劑都有問題,得到這個結論很簡單:
一是西宮建白那個廢物實在是太蠢了,日日夜夜都在犯蠢瘋狂露馬腳,這兩瓶藥劑是偷出來的,和政府交易的完全不是同一批;
二是政府遠不到要和逐靈師階層撕破臉皮的時候,而且所有服用了治愈藥劑的逐靈師,隻有他和他的廢物弟弟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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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西宮無極不太確定,粉絲偷藥劑送上門,究竟是政府的陰謀,還是王希頌一個人的打擊報複,還是這真是一個巧合,比如那藥劑尚未麵世還有些毒素未能清除什麼的?
不過,西宮無極這種人,最不相信巧合了,他猜測這是一個陰謀。可是知道這是政府針對他們西宮家的陰謀又能如何呢?
偷盜藥劑的那個女人似乎被關押起來了,政府還在找她銷贓的同夥,這時候就算他們兩兄弟毒發得厲害,卻也是不占理的一方,鬨是不能鬨了,還得理虧地認栽給賠償,誰叫他們要和偷盜者為伍呢?誰叫他們主動把藥劑還回去呢?怎麼說他們都不無辜,怎麼看他們都似乎算得上是活該。
自認活該的西宮無極讓人聯係王希頌,有再多的不確定,王希頌都是治愈藥劑的研發人,聯係他總沒有錯的。
如果第二個“這場陰謀是王希頌一個人的打擊報複”的猜測是真的話,那西宮無極真的很懷疑王希頌是不是認錯人了。
身為最頂層的逐靈師,西宮無極對自己的同階層的某些家夥還是有一定認知的,那都是一群披人皮的惡鬼,表麵自然是光鮮亮麗的,私底下一個賽一個惡心人。
正是因為如此,在這些人的襯托下,他那個喜好少女的廢物弟弟西宮建白,都顯得很正常……
現在西宮無極懷疑什麼是正常,他自己又究竟正不正常。
今天他母親又來他病房狂哭一頓,悲悲戚戚地哭訴西宮建白多麼多麼的痛苦,撓得大腿和胳膊血肉模糊,難受地撞牆撞得頭破血流……
被吵得頭痛到要裂開的西宮無極:“我已經在想辦法了。”
他們好像總是忘記,他也在常年忍受靈力反噬,他並不像表麵上那樣是真的鋼筋鐵骨。
正如此刻,他們理所當然地忘記了,他也毒發,他還直挺挺地被死死捆綁在病床上。
他們對這一切視而不見,並不體恤他的煎熬,根本不在乎他需不需要靜養,日日煩他,天天哭鬨。
忽然心累的西宮無極:“……”
要不然,還是毀滅吧?
毀滅吧!這群傻逼!
成為高高在上的逐靈師,也改變不了他們天生的傻逼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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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希頌察覺到西宮無極那隱晦又飽含深意的試探的時候,直接笑了。
西宮無極明裡暗裡地暗示他,長篇大論中,能總結出兩個關鍵信息:
一:‘你是不是認錯仇人了?我對女人……不,或許說我對除了變強之外的東西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什麼情愛什麼男女什麼施虐我都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