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蘭君本來隻是自發地替自己的恩人打抱不平,但誰能料到,她這一番話,似乎點醒了眾人一般,大家夥都忍不住開始仗著膽子,反複地打量那篝火邊上的佛修與和他們一塊兒被狼狽捆著的靈機……
一邊反複打量,一邊在心底裡偷偷摸摸地反複對比。
最後,不得不承認,哪怕一向被稱之為聖光普照、風光霽月的佛蓮之子靈機,似乎在那個天機門描述的“災星魔胎”的麵前,居然有點兒光芒暗淡了?
說好聽點叫靈寶自晦,但實際上,靈機是真的被襯托得,有點兒顯得相形見絀啊!!!
靈機:“……”他第一次體會到了苦悶的羞惱之感。
這時候大家都忍不住在心裡暗暗的皺眉:難道說這個魔胎的來曆特彆大?見過神界的佛陀?好像為由這樣,才說得通,為什麼一個災星魔胎模仿神佛,居然能比靈機這位打出生以來,就在佛法熏陶下成長的佛蓮之子還更加像佛陀。
梅蘭君嘟囔完了就湊到了篝火邊,幫忙往裡邊添乾柴。
居夢秋看著她離開,眼神從那孤苦瘦削的背影上收了回來,他忍不住在心中歎息了一聲,知道了那樣的內幕,哪怕是其中聯係與糾葛並不像是溫如瑾暗示的那麼深,他也無法對天機門毫無芥蒂啊。
“諸位,我要給大家講一下自己知道的事情,你們聽一聽罷。”居夢秋開口。
眾人鼻子出氣地發出“哼哼”聲,但到底沒有在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況下和居夢秋翻臉,他們保持著滿臉的高貴冷豔與不屑,但耳朵卻悄咪咪地豎了起來,聽得格外認真。
溫如瑾拖著獵物回來,熟練地不遠處的溪流邊上處理好,這才回來架鍋準備煮肉……
那邊煮著肉,這邊溫如瑾掏出了和尚的金缽,洗乾淨後開始鮮榨果汁,又用之前削了竹子隨意做的竹杯,裡頭放了生茶葉開始泡茶。
一會兒之後,溫如瑾就處理好了這一缽果茶,身為一條金魚,他對水有著驚人的掌控能力,隻需要動動手指,空氣中嘩啦啦地掉落一顆一顆圓滾滾的冰珠。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了,梅蘭君依然在旁邊發出了驚歎的“哇!”
溫如瑾將冰凍果茶分裝到了竹杯裡,給和尚、金毛犼、梅蘭君各自一杯,自己拿著一杯,剩下一杯給了居夢秋。
“這是靜靜找到的果子,”溫如瑾說,“吃起來很像另一個世界的石榴,不過它更加清甜一些,配這種留香醇厚但口感不澀的生花茶,應該會不錯。”
從不加入乾飯行列的和尚喝了一口,冰涼清冽微甜的果茶滑過喉嚨:“也許……冷飲行業失去你,是他們的損失?”
“有本事你投資我!”
“唉,我囊中羞澀。”
“不對,你臉皮這麼厚,沒囊都不會羞澀的!”
他兩端著竹杯,跟個小學雞似的,在那兒互相陰陽怪氣。
金毛犼噸噸噸就把自己杯子裡的喝完了,把竹杯往溫如瑾的方向,用自己的鼻子一拱:“嗷!”小爺還要喝!
本來也沒多少,分了那麼多杯就沒了,不過毛孩子要……
那就給吧!
溫如瑾把自己的杯子給了它,守靜不客氣地繼續埋頭噸噸噸。
在金毛犼和梅蘭君乾飯的時候,溫如瑾掏出了今天從那個佛蓮之子靈機的袈裟上撕下來的一塊布料,另外從篝火邊上挑了一根被燒過的細細的木柴。
他正準備自己即刻推演天道軌跡,撰寫出一部適應這個世界的法則運轉的,轉為五靈根廢柴準備的混沌功法,卻忽然發現了什麼……
沒錯,那群在他離開前,還像是鴨場鴨群一樣聒噪不止的修
二代,現在居然變得安靜如雞!
溫如瑾挑眉,看向居夢秋,居夢秋捧著竹杯,接到溫如瑾的眼神後,默默點了點頭。
沒錯,居夢秋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包括梅蘭君這小姑娘的來曆與天機門千絲萬縷一般的關係,還有站不住腳的關於這幾位是滅世災星的說法。
在場的這些修二代,也算是居夢秋自發篩選過一遍的。
身份確實足夠高,而且各自都有本事,不是蠢人,這才能說得通道理。
於是他們現在一個個都表現得有些神色凝重,到他們這樣等級的修士本就可以不吃不喝三五個月死不了,更何況在聞到肉香的時候,他們都選擇了非常高情商的做法——封閉五感!
不僅能讓自己聞不著肉香而不至於被勾起了食欲失態,又能讓自己有一個完全安靜的空間好好思考和整理一下青霜劍說的那一大堆東西,一石二鳥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呢!?
唯有靈機是樂不起來的,誰叫他好端端就被嫌棄了呢?
靈機默默地看著溫如瑾……膝頭攤開的那塊白色的布料。
那是從他的袈裟上割下來的,這位前輩是真有眼光,也是真不客氣。
“彆看了,”居夢秋洗乾淨了竹杯還回去,現在一把在靈機的身側坐下,“前輩在寫的是混沌功法,為那位五靈根的小姑娘寫的,你我看了也無甚益處。”
靈機回眸,看向了居夢秋:“你方才所說之事,你相信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