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女人是誰？”江盛好奇地問道。
“就是壞女人嘛。”小胖墩嘟著嘴,十分不滿地控訴道：“每次來都要欺負我，我都哭過好幾次了。”
小胖墩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縮著脖子,眼睛裡還氤氳著一層水光，似乎是想起自己被欺負的場景。
江盛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就是，不會是哪位幼兒園缺德老師，又或者是他小胖墩新認識的女性長輩？
畢竟他用的是女人,而不是女孩兒,也不是姐姐,證明至少是小胖墩兒阿姨那輩分的。
他又追問了幾句,結果把之前的猜測都排除了。
幼兒園的老師對他都很好,而且還溫柔，至於他所知道的小胖墩女性長輩,他也都提了,遠房親戚都沒放過，可惜都不是。
“我真的不知道了。”江盛放棄：“你說吧。”
小胖墩這時候又開始猶豫了，他皺著包子臉,看向江盛的眼神裡，充滿了不信任。
“我不能說。”他左右搖擺過後,還是搖頭拒絕了。
江盛皺著眉頭,忍不住嘖嘴，這小屁孩兒,都把他的興趣吊起來了,又臨陣退縮，這不是要憋死他嘛。
叔侄倆對峙片刻，小胖墩兒這回異常的堅持，比一般孩子的耐性多了不少。
江盛發散思維,如果自己變成小胖墩兒，身邊有可能出現的壞女人究竟是誰。
哎嘿，他都不用特地聯想，身邊不就有個現成的人選。
顧思語妥妥的當選啊。
他看向小胖墩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忍不住道：“那個女人是不是你爸爸給你找的後媽啊？”
小胖墩兒的爸爸，也就是江盛的表哥，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年輕時的荒唐有了孩子，但是卻沒結婚，之後的女朋友更是沒斷過，難道現在準備收心了，要給小胖墩兒找個固定後媽了？
江盛越想越覺得很對，忍不住拍拍小胖墩兒的肩膀，心裡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他們叔侄倆，就是這世上最苦命的人了。
可惜小胖墩兒並沒有給他肯定的回答，依然還是搖頭，直接道：“不是我爸給我找的後媽，是你爸給你找的後媽。”
江盛：“……”
他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好家夥，合著就是顧思語啊，根本牽扯不上彆人。
人家小胖墩兒也和他不是同病相憐，可憐人隻有他一個而已，他才是最該被同情的那個。
“壞女人就是顧思語？”江盛忍不住問出口，再次認真確認。
內心祈禱，千萬不要是。
小胖墩兒的眼神一亮，露出幾分壞笑，馬上點頭。
“是她，不過這可是小叔你自己猜到的，一定要保密！要是被她知道了，我就說你直接喊她名字，對她一點都不禮貌。”
小家夥現在學精了，都開始玩起了心眼兒。
江盛抿了抿唇，得，怨種繼子還是得他一個人來承受。
“她怎麼欺負你了？”
他的話音剛落，小胖墩兒就忍不住大聲控訴：“偷吃我的蛋糕，不僅不道歉還顯擺。我、我就喊她一聲三奶奶，她就生氣了，當著我的麵兒開始吃我的雪糕，還是我最喜歡的奶油巧克力。我哭得都在地上打滾了，也沒人讓我吃雪糕，她還不停地說真好吃……”
小胖墩兒情緒很激動，一時半會兒還說不完了，嘴巴叭叭的似乎沒有個儘頭，足以見得顧思語欺負他的事跡簡直罄竹難書。
江盛：“……”
他設想過顧思語不要臉的，但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連個小孩兒都欺負。
伴隨著小胖墩兒的哭訴，江盛的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來。
他原本以為江家老宅，已經徹底成了顧思語的粉絲大本營，一個個都被她洗腦成腦殘粉了，對她馬首是瞻，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家裡還是有與眾不同的人。
至少眼前的小胖墩兒，肯定能懂他的心思。
江盛此刻對眼前六歲的小侄兒，忽然有種心心相印的感覺。
啊，這雖然是個小屁孩兒，但是他必定很懂我！！！
“想吃雪糕嗎？”江盛問。
正在訴說委屈的小胖墩兒，眼睛裡已經飽含熱淚了，一聽到這話，瞬間不哭了，甚至還把眼淚擦乾淨。
“吃！”他快速回答，之後又有些猶豫：“可是奶奶說一大早不能吃冷飲。”
“那算了。”江盛點頭，拿起DV就準備走，畢竟已經耽誤很長時間了。
“不行，我想吃。小叔，你能拿雪糕給我吃嗎？”
江盛有些猶豫，但是看見小朋友祈求的眼神，還是點頭道：“我可以拿給你吃，但是你之後拉肚子了，不能告訴彆人，不然以後我就再也不給你吃了。”
“好好好，我在這兒等你！我保證不說！打死都不說，奶奶問也不告訴！”小胖墩兒異常好說話。
“行，不過你得跟我去彆的地方等，這裡有攝像頭，我們找個沒監視器的地方，你快點吃完。”
***
二樓某臥室，外麵已經天光大亮，但是窗簾全部拉起，所以室內一絲光線也無，隻能隱隱看見床上並排躺著兩道人影，僅僅靠在一起。
“叮鈴鈴，叮鈴鈴——”一陣鈴聲響起，由小變大，由慢變快，顯然是鬨鈴。
一開始兩人都沒動靜，但是後麵就有人醒了過來。
江聞燁睜開眼，伸長手臂摸到手機，把鬨鐘給關了。
他輕歎一口氣，這是為顧思語設定的鬨鐘，學員們要上午回島，導師們也不例外。
都到了這種時候，肯定不會有人請假，畢竟已經是決賽了，實在不想被抓住把柄挨噴。
顧思語就靠在他的身邊，依然睡得香甜，顯然剛剛的鬨鐘對她毫無作用，微卷的長發還勾纏在枕頭上，兩頰微紅，似乎在做什麼美夢。
地上則是一片狼藉，衣服亂七八糟地堆疊著，而她的脖頸上還有一些遮掩不住的紅痕，顯然昨晚又是一場**，透著幾分瘋狂的意味。
江聞燁再歎一口氣，都已經開了葷的成年情侶，那同床共枕的時候，很難不發生什麼。
昨晚並沒有紅酒助興，但是卻比上回更加儘興，他們已經開始建立默契，磨合得很棒。
但是這也意味著，太長時間憋著，一旦開閘，那必然一發不可收拾，簡直猶如泄洪一般的狀態，兩個人都很激動，難免會玩得過火，就比如現在的顧思語，連鬨鐘都叫不醒。
“思語，起來了。”他試圖喊醒她。
可是溫柔的語氣對她沒用，之後他又開始動手搖晃，依然沒有結果。
江聞燁都想放棄了，倒不是害怕她的起床氣，而是心疼她。
不過顧思語昨晚再三叮囑一定要喊醒她，就連□□結束後，她都困得睜不開眼，還在斷斷續續地說著，所以叫醒她勢在必行。
窗簾被猛地拉開，外麵的光線立刻灑進來，照在了床上。
哪怕是熟睡中的顧思語，從黑暗中被這麼強烈的光線照亮，也會受不了。
不過她依然沒有清醒的意思，直接拽起被子，猛地將頭臉蓋住，美美地繼續沉浸在夢鄉裡。
江聞燁簡直一籌莫展，讓他用力搖晃，他又舍不得，可是輕手輕腳的動作，根本沒什麼動靜，甚至還像是給她晃搖籃一樣，睡得更加舒服了。
最後他沒辦法，隻能使用最後一招。
“思語，你不起沒關係，但是時間已經快到了，我現在抱你去洗手間，你要配合我。”
他說完就這麼打橫抱起她，水池前麵擺了把椅子，他將她放上去，擠好牙膏後，道：“張嘴漱口。”
顧思語哼唧兩聲，似乎有些不滿，但也知道真不能拖下去了，隻好配合他張嘴。
他親自幫她刷牙，而她依然閉著眼睛，其實現在已經睡不熟了，但她就是累到連眼皮都不想睜開，隻願意閉眼享受。
看著她這副耍賴的模樣，江聞燁忍不住笑出聲，總覺得像是照顧一個小朋友。
洗漱部分終於結束了，他將她重新抱回床上，開始替她換衣服。
今天要穿什麼衣服，昨晚就搭配好了，正好省得他來挑。
當她的睡衣被脫掉之後，江聞燁一時之間停了下來，隻是直勾勾地看著她，像是在欣賞美景一樣，心思早就飛了。
還是顧思語覺得冷，忍不住睜開眼查看情況，就瞧見他這一副模樣，立刻抬腿輕踹他一腳。
“趕緊地乾活，我冷。”
男人沒有去撿衣服，而是直接用手臂撐在她的枕頭上，來了個床咚。
低頭覆在她的耳邊，故意壓低嗓音，用那種誘惑的腔調道：“不如我們做點可以讓你發熱的事情？”
“大清早的，彆撩騷。”她推著他的肩膀。
其實顧思語還沒完全清醒，力氣並不是很大，但是她輕輕一推，男人便讓開了。
顯然他隻是開個玩笑，但是嘴上說出來的話，依然帶著一定尺度。
“就是因為大清早，我才獸-欲旺盛。不過你工作要緊，哎，我隻能乖巧懂事地站在旁邊，苦苦等候。”男人半真半假地輕歎一口氣，終於撿起衣服替她穿。
顧思語拍了拍他的俊臉，臉上帶著幾分笑容：“的確挺乖，不過會賣乖的男人才有人愛。”
她湊過去在他的唇上，快速啄了一口。
江盛拍完花壇，又跑上樓拍自己的臥室，收拾片刻下樓，恰好一家人在吃早飯。
“我爸怎麼沒下來吃飯，他今天不要上班嗎？”
他坐下之後，發現江聞燁還沒來，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爸不吃。”老太太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