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一驚，徹底清醒了，馬上把項鏈還回去：“你怎麼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這還是小禮物嗎？”
是她對豪門認知的還不夠多嗎？一個未成年少女送見麵禮，一出手就百萬起步，怎麼看都有些不妥當。
況且相對身份而言，她算是長輩，應該給虞婉見麵禮才是。
“不算貴重啦，我從媽媽首飾盒裡拿的。”虞婉無所謂地擺擺手。
顧思語一聽，冷汗都下來了，這個“拿”字用得很巧妙，到底是怎麼拿法？
如果是偷拿的話，那她也有麻煩了，還得跟虞婉的母親交流。
“嘻嘻嘻，嬸嬸你彆害怕。是媽媽讓我拿的，我說要來看哥哥決賽，但是又買不到最前排的票，隻能通過嬸嬸走後門了，媽媽就讓我拿這個當見麵禮。她讓你一定要收下，就當是她拜托你照顧我，而且她也算是長嫂，雖然是前大嫂了，但還是得給這個見麵禮，你不要嫌棄太晚呀！”
虞婉笑嘻嘻的，一看顧思語臉色變了，馬上認真解釋。
小姑娘嗓音很甜，說話的時候自帶撒嬌的語氣，每一句的尾調都輕輕上揚，讓人聽了心情都會變好。
顧思語揚眉，已經明白過來了，這小姑娘不僅活潑，還有些調皮，之前就是故意逗她的，說話隻說一半，看她著急。
“好吧，先放在這裡。待會兒讓我助理莉莉給你安排，隻是你這個稱呼要改掉！”顧思語沒說收還是不收，很快轉移了話題。
虞婉馬上點頭：“知道，在外人麵前當然不能喊你嬸嬸，剛剛那個工作人員叔叔帶我進來，我也沒敢喊的。有外人在，我就叫你姐姐！叫阿姨怪怪的，主要是小叔太厲害啦，找了這麼個漂亮又年輕的小嬸嬸！”
顧思語忍不住輕笑，這小丫頭的嘴巴是真甜。
她讓李莉帶著虞婉出去安排座位，自己則打了個電話給江聞燁。
“今天江家有人來了現場，你猜是誰？”顧思語賣了個關子。
正準備偷溜去現場的江聞燁，聽到這句話，瞬間一驚。
他都還沒到現場，顧思語就猜到了嗎？這是變身成孫悟空了啊，簡直火眼金睛。
“誰？”他穩住聲音，平靜地問了一句。
“虞婉。”
聽到這個名字，江聞燁瞬間就長舒了一口氣。
“她肯定要去的，從小就喜歡粘著江盛，天天哥哥長哥哥短的。她去找你了？”
“嗯，說是買不到前排的票，這肯定是借口，估計是為了來看看我，還送了份很貴重的見麵禮，說是婉婉的媽媽讓送的，我不知道該不該收下。”
這牽扯到江家人的恩怨，她還是得問過江聞燁的意見。
“收下，大嫂人很好，當年她幫過許多，而且出手很大方。她是虞家的女兒，虞家是餐飲業龍頭老大，她有見識有思想有深度，更堅守底線，唯一遺憾的是，曾經嫁給了江錦宏那個老陰批。”
江聞燁對這位前大嫂顯然很敬佩，好話一籮筐地往外冒，簡直停不下來。
“她怎麼會看上江錦宏？”顧思語有些好奇。
“那是因為老陰批會裝啊，他年輕的時候也勉強算是人模狗樣，在老頭子的扶持下，事業小成，擁有很美好的未來。虞家當時和江家有幾個大項目合作，兩家兒女湊到一起，都覺得還挺登對，這門親事就定下了，其實是商業聯姻，他們沒有拒絕的權力。”江聞燁邊換衣服，邊輕聲給她講清楚當初的情況。
“原來如此。婉婉出生得比較晚啊，比江盛還小一歲。”
顧思語有些忍不住，她不想八卦，但是忍不住。
好在她現在是江家的一份子，江聞燁根本不會瞞著她。
“老陰批這輩子乾了太多缺德事兒，所以來了報應，他有弱精症，而且比較嚴重。”江聞燁嗤笑，但是緊接著又輕歎一口氣。
“可惜大多數夫妻遇到這種事情，明明是男人的問題，但受罪的卻是女人。他們倆這還是商業聯姻，兩家都充滿了封建大家長的氣息，沒有繼承人怎麼能行？都在催生孩子，大嫂當初一直跑醫院，去做人工授精，那段時間身體都快被搞垮了。”
提起這些陳年舊事，江聞燁的聲音都放輕了。
“她一出生的時候，其實是叫江晚，夜晚的晚。江錦宏隨口取的名字，嫌棄她來得太晚。但是幾年後大嫂跟他離婚了，就幫晚晚改了姓名。本來老頭兒不願意，死活要留下婉婉，畢竟是他的孫女，但是大嫂不同意，江錦宏也覺得是女孩子不在乎，所以最後就這樣了。”
“不過婉婉從小就是江盛的跟屁蟲，經常回老宅小住，直到婉婉上高中課業緊張，才很少回來。”
顧思語點頭，大概明白了，“婉婉養在老宅，還能長成這個性格，果然是天生小天使。”
“小惡魔還差不多，彆看她年紀小，有時候比江盛看得還通透。她是個鬼機靈，不過她對自己人一向很好，你不用擔心，她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江聞燁安撫道。
“沒事，我還挺喜歡她的。”
掛斷電話之後，顧思語才把首飾盒收起來。
剛聽完江聞燁說得那些事情，她腦子裡還在盤著邏輯關係，不過因為通話時間有限，江聞燁並沒有完全說清楚，兩人當初不能反抗的商業聯姻，最後又是怎麼走向離婚的道路。
不過這也從中看出來，豪門是非多。
江錦宏混得可真夠失敗的，連親生女兒都不待見他，甚至都不願意被人提起和他是父女關係。
***
在大家焦灼的等待中，公演決賽終於開始了。
從主持人登場開始，觀眾席就發出一陣陣尖叫聲，完全把話筒聲都蓋住了。
之後每介紹一位嘉賓，底下都是一陣歡呼聲，完全沉浸在尖叫的海洋裡，現場堪比演唱會，觀眾們一個個熱情無比。
“或許有人會問為什麼沒看見四位導師，因為今晚的決賽表演，他們也要參加，所以今晚的表演，幾位導師都不做點評，由嘉賓們擔當此任務。”
主持人開始介紹比賽規則，當聽到導師們也參加表演時，底下立刻一片鬨騰。
這回倒不是在尖叫喊口號，而是在熱烈討論。
觀眾們都已經收到了節目單，立刻猜測導師們演誰。
“盛崽組《覺醒年代》，啊啊啊，希望他演陳延年，我好期待！”
“顧老師會演什麼啊？《覺醒年代》雖然是群像戲，但偏男性群像戲，主要的女性角色幾乎沒有年輕的。”
“哈哈哈，盛崽是因為之前演男扮女裝的小魚兒，這回發誓要扭轉回形象了嗎？所以趕緊選這部劇。”
“啊，晦氣，怎麼和盧征一組！”
“這個碰瓷精已經搞事過好幾次了，聽到他的名字就煩。”
觀眾裡麵自然是江盛的粉絲最多，幾乎到處都能聽到他的名字，當然和他有仇的盧征也被頻頻提起。
“咦，寧甜甜組演《父母愛情》哎，寧甜甜不會演女主角吧？”
“完全有可能，她一看就是那種自私自利的導師，隻管自己的戲份，哪裡管學員的死活。”
“那岑如海呢？”
“害，那肯定也一樣啊，這一對狗情侶必然共進退，你們等著看吧，待會兒絕對一個男主角，一個女主角，讓學員給他們做配。”
“你們在說什麼呢？甜甜最善解人意了，根本不可能這樣，我看顧思語做這種缺德事兒還差不多！”
“彆人罵你家甜甜，你扯什麼顧思語，不帶我顧姐是不能活嗎？寧甜甜粉什麼時候學會獨立行走啊？
“就是，你是不是眼瞎啊，《覺醒年代》的女主角是誰，你倒是說給我聽聽。”
討論的人多了，難免就會起摩擦，第一組都還開沒開始表演，各家粉已經要吵起來了。
保安在前麵虎視眈眈盯著，就怕真的鬨大，工作人員們也十分緊張，生怕最後的決賽搞成粉絲群毆，那彆說名聲熱度了，他們節目絕對要被封殺，還會被清算。
好在很快第一組上台了，正是剛剛討論到的寧甜甜組。
當寧甜甜紮著兩個小辮兒，穿著充滿年代感的衣服上台，還走到舞台中央時，周圍為之一靜，緊接著就是巨大的噓聲。
“臥槽，寧甜甜真的演女主，她的臉皮已經厚到這個程度了嗎？”
“這組好幾個女學員吧，還都是長得很漂亮，人氣不錯的，不至於演不了女主吧？她究竟想乾什麼？”
“這是決賽啊，大姐，你那麼多劇可以接，偏要跟學員們搶這點機會，真的惡心吐了。”
這組學員的粉絲們，已經有些開始哭了。
特彆是幾位女學員的粉絲，這不隻是演不演女主的問題，就以寧甜甜的人品，她不止要搶角色，很可能還會壓戲。
倒不是說在演技上碾壓學員，而是會改劇本，讓更多的高光聚焦在她身上，雖然原劇劇本女主本身就足夠出彩，但是寧甜甜應該會更過分。
果然當半小時的戲份過去之後，台下已經罵不動了。
本身這種年代劇，就體現那個特殊年代的生活方式，衝突足夠，可是寧甜甜似乎覺得不夠滿，又塞了許多進去，還大刀闊斧地進行修改。
“嗬嗬，好好一部劇，改成了瑪麗蘇。”
“我是在看《父母愛情》，還是在看狗血偶像劇，寧甜甜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媽呀，重金求一雙沒看過這個組戲份的眼睛，真的受不了，恨不得自戳雙目。”
然而他們的求救，並沒有得到回饋，緊接著就是岑如海的《潛伏》。
果然被部分觀眾猜對了，這對情侶檔簡直如出一轍，岑如海也很厚顏無恥地占據了男主角，餘則成的老辣和深謀遠慮沒看出來，他加重了英雄救美的戲份。
觀眾們變得很默契，一言不發，粉絲們還把帶來的燈牌也關掉了，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更有甚者開始瘋狂發微博吐槽。
終於第三組出場了，正是《覺醒年代》，舞台下重新煥發活力，開始叫著學員們的名字。
隻是因為前兩組的衝擊太大，讓粉絲們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再來一部狗血偶像劇，那絕對要被噴死。
好在這組一如既往的穩，從開頭就能看出和前兩組完全不同，無論是背景音樂還是打光，全都嚴肅許多，依然延續著原劇的正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