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見了趕忙問她:“怎麼就凍成這個樣子了,你出門時身邊的丫頭沒給你帶了手爐麼?”
一旁的似錦嚇的白了臉色。
“不是不是……”七姑娘連連擺手,不好意思道:“是我一時貪玩兒,來的路上玩了會兒雪,當時沒有覺得,後來越走越冷。”
三姑娘聽了氣的瞪她:“你這丫頭,那冰雪渣子也是好玩的?等一會子凍病了看你怎麼辦。”
七姑娘吐了吐舌頭也不頂嘴,隻偷偷朝三姑娘的方向做了個鬼臉。呲牙咧嘴的樣子逗的四姑娘和季縈齊齊發笑。
幾人正說著話,陳氏從內室走了出來。幾位姑娘連忙站起來行禮,等陳坐了才又坐下。
陳氏笑著道:“裡麵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了,你們姐妹在說什麼這麼高興?”
季縈幾個相對一眼,一時沒有說話。七姑娘眼神轉了轉,笑道:“母親,我聽府裡的丫頭們說昨兒個咱們家來了貴客。”
陳氏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道:“不錯,來的是肅王府上的人。”
七姑娘聽的瞪大了眼睛,三姑娘和四姑娘也是一臉的興奮。雖之前就知道了,可這時再聽見還是止不住的激動。
“王府的人怎麼會來咱們家?”七姑娘疑惑道。
陳氏笑著與她們解釋:“你們祖母一向與肅王府的太妃交好,咱們兩家的交情也是極深,因此肅王府打發了人來給咱們府上送年禮。”
一副很正常的
樣子。
那怎麼以前沒來過?
隻是這話誰都沒有說出來,麵上都是恍然大悟的樣子。
三姑娘看丫環們端了茶來,就起身端了一杯遞給了陳氏,道:“母親,喝茶!”
看陳氏端起來喝了,三姑娘才重新坐下笑著道:“聽說王府來的是太妃和王妃身邊的人。往日我們見了母親身邊的媽媽們就覺得極為氣派了,不知道王府出來的嬤嬤又是怎樣的風采?”
陳氏坐在上首笑了笑,才道:“本想今日讓你們幾個去見見的,不巧王府的嬤嬤們卻不得閒,因過兩日要趕著回京,今兒個一大早就出去采買了。”
聽見這話,下首的三姑娘和四姑娘一臉的失落,七姑娘更是阻喪道:“早知道昨兒有客來,我一早就賴在母親身邊不回去了。”
陳氏失笑: “你們也不用失望,我們兩家走動頻繁,等以後回了京,有的是機會見麵。”
正端了茶喝的四姑娘眼神閃了閃,笑道:“母親,這麼說父親是要調回京城了嗎?”
“不錯,朝廷已經下發了調令,明年三月等繼任知府到任後,咱們就能回京了。”陳氏頷首道。
“真的嗎?這可真是太好了。”季縈欣喜道。“正好那時嫂子已經生產了,天氣也不冷不熱,我們趕路也不會很辛苦。”
季縈想到她七歲那年從京城回來時正是七月裡天正熱的時候,一路彆提多遭罪了。雖有丫環妥帖侍候,但到底是古代,許多條件都達不到。
屋子裡氣氛轉瞬熱絡起來,大家議論了好一會兒才各自散去。
陳氏帶著吳媽媽一進內室,臉色就冷下來了:“真真是上不得台麵,教了這麼些年也沒什麼長進。”
吳媽媽知道太太說的是三姑娘,四姑娘和七姑娘剛剛對肅王府裡的人表現太過熱切。她心裡歎氣,確實是太過小家子氣了,隻是王府裡的幾個下人而已,就這樣的奉承。麵上卻不露聲色,口中溫聲勸道:“太太彆生氣,幾位姑娘還小呢,慢慢教也就是了。”
“哼!能有多小?大的過兩年就要出門子了,小的也已經虛歲十一了。這樣一副沒見過世麵的小家子氣,等回了京城還不知要鬨出多少笑話來。”陳氏冷聲道。
京城裡的達官貴胄眾
多,這些人家的姑娘都是從小著人教導,行走坐臥皆有章法。三姑娘和四姑娘這樣的怕是連五品小官家的姑娘都不如。
吳媽媽扶了陳氏坐下,又給她端了茶,笑著開解:“也難怪幾位姑娘如此,平日裡見得都是自家姐妹,出了門去的又是老爺同僚的府第。第一次聽到京裡權貴,難免有些無措。”
陳氏聽著臉色微霽:“也是我疏忽了,平日裡出門見她們的規矩還算齊整,也就沒有在這上麵留心。”
吳媽媽聽了忙道:“都是奴婢的不是,往日裡隻瞧著六姑娘那一身儀態風度與京城裡的世家小姐們相比也不遑多讓,倒是沒注意三姑娘她們的缺欠。”
陳氏臉色大霽,輕笑道:“縈姐兒是嫡女,又是我親自教出來的,自然與她們不同。”她沉吟片刻,才道:“罷了,姑娘們規矩不成,如今隻能儘力描補了。你明日去請了項嬤嬤進府,讓她給三個姑娘講講京裡的人事,順道教教規矩。”
項嬤嬤?吳媽媽心裡微驚,這項嬤嬤是太太的乳母,在太太跟前極有體麵,平日裡已經不當差了,隻隔三差五的進府請安陪太太說說話。怎麼現在為著幾個庶女就要勞動她老人家?
陳氏看吳媽媽的臉色,知道她還沒轉過心思來,便解釋道:“本來三姑娘她們是庶出,以後就是在規矩上略有不足,旁人也不會太過苛求。可如今縈姐兒的親事定了肅王府,以後要嫁到皇親宗室裡去,那時旁人看的不僅是她自己,也看咱們家。我可不能讓她們連累了我的縈姐兒。”
原來如此!三姑娘和四姑娘皆年長,而六姑娘年紀小還沒有定性,日後出門交際旁人先看的自然是姐姐,若姐姐失了禮數,旁人隻怕是會懷疑宋家的教養,如此六姑娘也會受到牽連。
吳媽媽鄭重道:“太太放心,我明日親自去接了項嬤嬤進府。”
陳氏頷首:“我也不求她們能學的多出色,隻彆丟了咱們家的臉麵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