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往下細說,七姑娘卻插言道:“永安公主,這豈不是聖上的女兒。六姐姐,你竟然接到了永安公主的邀貼,我們怎麼不知道?”
大姑娘聞言嗤笑一聲道:“你當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接到一朝公主的邀貼。”
七姑娘的臉色瞬間漲紅,隻是她並不敢招惹大姑娘,隻能敢怒不敢言。
懟過了七姑娘,大姑娘的心氣總算平順了,她看向季縈道:“雖說老七這話無知了些,不過這也正是我要與你說的。永安公主年芳十五,正是妙齡。她是當今聖上的三公主,不過因著前麵兩位公主早夭,所以她是實際上的大公主。永安公主的生母雖隻是婕妤的位分,但她自己卻深得聖上喜愛。這也就使得她行事頗為張揚。”
她說著就頓了頓,好似在考慮如何分說才不致冒犯天家貴女。
季縈靜等她的下文,其餘姑娘也都收起了心中的異樣,仔細聽起來。
大姑娘說這些話也是有意讓府裡的姑娘們漲些見識,因此也不故意存私。
她道:“永安公主行事極喜與安定大長公主靠攏。安定大長公主生性爽朗,交遊廣闊,行事又極為端正,所以無論皇室宗親還是朝臣家的女眷都很敬服她,甚至她本人在朝堂上也有不小的影響力。永安公主為了效仿安定大長公主,每年七月都會在皇家彆院設女兒宴,請的都是閨中還未出閣的女孩兒們。”
她說著就看了一眼七姑娘,“這京中各家,但凡能收到邀貼的女子無一不是高門嫡女出身。偶爾也有小戶之家的女子赴宴,但也需得是嫡出而且還得才學過人素有賢名才行。”
四姑娘聽到“嫡女”二字,麵上登時浮現出些不屑一顧來,道:“什麼女兒宴,好端端的要把人劃成三六九等。如此看中身份,不過也是一群俗人罷了。這樣的宴會不去也罷。”
大姑娘聞言冷笑一聲,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沒看出來咱們家四姑娘還是個不耐世俗禮教的。不過,既然生在了這紅塵中我勸你還是認命的好。既然你說這是俗世,那你就得知道是人就有高低貴賤之分。如我這般的嫡女自然為尊,而如你這樣的庶出就是卑。”
四姑娘聽了這話,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她呼的站起來,指著大姑娘道:“你……你欺人太甚。”
大姑娘冷笑道:“哼,我這是實話實說,為的就是讓你不要生出什麼癡心妄想來。”
四姑娘聽了頓時俏臉含淚,道:“大姐,我雖敬你是大姐,可你也彆仗著自己嫡出的身份就肆意壓人。我雖是庶女,可也是二房的庶女,還輪不到你一個大房的教訓。”
她這話一出,大姑娘頓時臉色大變。“你大膽………”
季縈立時就心道不好,忙打斷大姑娘厲聲道:“四姐,什麼大房二房的,你糊塗了不成?”
然後又鄭重的與大姑娘道:“大姐,四姐口無遮攔,言語上頂撞了你,我替她給你道歉。你放心,一會兒回去我定會稟明母親,母親一定會秉公處理。”
大姑娘剛想發作就被季縈的低姿態堵了回去,心裡很是不甘。不過思及今日之事說到底也隻是她們姐妹間的口角,若是真鬨出來,四姑娘得不了好,她也會落得個心胸狹窄的名聲。
思及此,她冷哼一聲,道:“罷了,今日看在六妹妹的份上我就不她計較了。不過六妹妹,老四如此口無遮攔,在家倒還罷了,到了外麵再胡說八道這得罪的可就不止我一個了。而且還會損及二嬸的名聲。”
季縈如何不知道這些,正是因為四姑娘今日的言語無狀不光會給她自己惹來麻煩,更會帶累陳氏的名聲,傳出去,彆人會說陳氏不會教養子女甚至還有不睦家族的嫌疑。所以季縈才會第一時間插手,將這件事定義在她們姐妹間的吵鬨上。
季縈見大姑娘不再深究,忙感激的謝過。又與其她人道:“今日是妹妹招待不周,下次我再設宴請各位姐姐們。”說罷又讓香芸將剛才的杏花茶分給了幾位姑娘。
等人都散了,就隻剩二房的姑娘們聚在季縈身邊。
季縈見四姑娘臉上的不忿,不由深歎了口氣,道:“四姐先回去吧,我這就去找母親。”
“你這是要去告狀?”四姑娘憤慨不已。
三姑娘見她如此,想起之前是大姑娘先出言挑釁,說了些嫡庶尊卑的話,四姑娘一向心高氣傲,怎會對她低頭。
她不由有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便勸道:“六妹妹,既然大姐都不計較了,咱們何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彆與母親說了吧。四妹是真的知錯了。”
七姑娘也接口道:“是啊,六姐,要不是大姐出言傷人在先,四姐也不會與她吵鬨起來。”
季縈見她們如此,不由冷笑道:“你們真當大姐說算了就算了,今日之事若是母親不給一個交代,你當她會善罷甘休?”
她說罷,也不再理會她們,徑自往世安院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