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嬤嬤話音剛落,前麵就過來了個穿著綠色綾衫的丫頭,瞧見季縈等人頓時眼神一亮。
“宋家姑娘們可來了,才剛我家縣主還問起呢!”這丫頭聲音清亮,麵上笑容很是和氣,“姑娘們快隨奴婢進去吧,其她人都已經到了,就等姑娘們了。”
一行人隨著她進了易雲館,趁著丫頭打花簾的空擋,季縈笑著問道:“不知姐姐怎麼稱呼?”
那丫頭忙道:“不敢當姑娘一聲姐姐,奴婢銀心,是伺候在縣主身邊的。”
“多謝銀心姑娘為我們帶路。”季縈笑著說完,便跟在大姑娘身後進了門。
今日真寧縣主是宴客的主家,因此待季縈幾人比往日熱切了不少。
姑娘們的小宴,無非就是觀花沐陽,吟詩做賦。
季縈幾個姐妹都是自小開蒙讀書的,在詩詞這一方麵自是不懼旁人的。
所以即便剛開始大家見麵說話頗有顧忌,尤其除了久居京中的大姑娘二姑娘和五姑娘,剩餘的季縈幾人算是這些貴女圈裡的生麵孔。但宴到中旬,大家猜燈謎作詩賦輪過幾圈後,再相處起來生熟感就少了許多。
雖沒有交到什麼知心姐妹,但點頭之交總算有了幾個。季縈在京中貴女圈的交際也算有了進展。
頑過一會兒,快至午時了,真寧縣主就招待大家去花廳用飯。
季縈就趁機提出要去拜見太妃。真寧縣主自是走不開的,她想了想道:“六姑娘第一回來,想必不認得路,便讓沐姐姐替我陪你去一趟吧!”
“好啊,說起來我也許久未見過太妃了。”沐姑娘一口答應下來。
如此,季縈隻能歇下找個丫環帶路的打算,笑著接受了她的好意。
與大姑娘打了招呼,說好等她拜見過太妃後回來與她們一道回家,季縈就與沐姑娘出了易雲館,朝著太妃院子的方向走去。
太妃住的鬆鶴堂在王府中軸線的最北邊。
路上季縈客氣道:“多謝沐姑娘願意陪我出來。”
沐姑娘笑道:“六姑娘可彆與我客氣,說起來該道謝的人是我呢。我最是不耐煩作那些詩啊詞的,正愁找不到機會躲出來呢。”
“沐姑娘說笑了。”季縈抿唇道。
事實上,沐姑娘是個很不錯的向導。大概她的確經常來肅王府,一路上為季縈介紹府內的景色建築,如數家珍。
兩人路過一處籬舍時,季縈不由好奇的多瞧了兩眼。
沐姑娘見了就道:“很奇怪吧,我第一回見到時也是稀奇了好久呢。”
季縈點頭,在一路的富麗堂皇中突然出現一座茅草屋確實會讓人覺得奇怪。
“走,我帶你進去看看。”沐姑娘拉了季縈就往籬障處走。
季縈忙推拒道,“還是算了吧,主人家不在,我們貿然過去怕是有些失禮。”
沐姑娘聽了並未停下腳步,反而有些神秘的道:“沒關係,六姑娘若是知道了這籬舍的主人肯定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了。”
她說著就推開了籬障編就的小門,引了季縈進去,笑道:“外麵雖瞧著簡陋,但裡麵卻彆有洞天。”
卻不過沐姑娘的熱情,又怕失禮數,季縈隻好讓身後的陳媽媽和香芸在不遠處的涼亭裡候著,她跟著沐姑娘進了籬舍。
進去裡麵她打量四周,隻見各處擺設簡素裡透著雅致。一應擺件雖都是木製,但各個精巧彆致,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六姑娘喝杯茶吧!”沐姑娘倒了杯桌上的茶水放在季縈麵前,然後見她麵上的好奇之色,就笑著解釋道:“這裡以前是一處獸園,後來篤之哥哥在這裡建了座籬舍。小時候,我和真寧還有篤之哥哥經常來這裡玩。”
她說著就歎息道:“一轉眼我們都長大了,這裡我也許久沒來過了。”
季縈聽了這話,將捧在手裡的杯子放在桌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沐姑娘也不在意她的沉默,隻徑自說起了小時候在這裡發生過的趣事。
季縈還記著要去拜見太妃的事,便打斷她的回憶,道:“沐姑娘,咱們還是快些去見太妃吧!”
“瞧我,一說起從前就什麼都忘了。多虧六姑娘你提醒,咱們這就走吧!”沐姑娘說著就站起身往門口去。
季縈跟在她身後出門,才抬腳就隱隱聽到幾聲狗吠聲,由遠及近。她心裡頓時一驚:“什麼聲音?”
“哎呀,是繡虎的叫聲。”
不同於季縈的緊張,沐姑娘的聲音裡透著一絲興奮。
她加快步伐,幾步走到院裡,嘴裡還呼喚著繡虎的名字。
季縈才一出門,隻覺眼前一花,院門口就衝進來一隻黑色的大狗,蓬鬆的的毛皮,大約有半人多高。她瞬間頭皮一麻,臉色就變得蒼白起來。
從小到大她最怕狗。即使是隻有巴掌大的小型寵物犬,她也不敢靠近,更何況這樣的龐然大物。
沐姑娘迎麵走到那狗跟前,彎下腰用力摸了摸它的頭和後背,然後轉身準備給季縈介紹時,不想卻瞧見了她難看的臉色。
她忙道:“六姑娘你彆怕,繡虎是獵犬,聰明而且通人性,不會咬人的。”
說完見季縈的神色越發緊張,她不由拉了季縈的手道:“真的,不信你摸摸,真的不咬人的………”
“你放開我!”眼看被拉著的那隻手就要碰到繡虎的頭頂了,季縈本能的用力一甩。
沐姑娘不防,不由被甩了個趔趄。繡虎蹲在地上立馬衝季縈大叫起來。
季縈瞬間被嚇的渾身冒冷汗,再也顧不得什麼立馬往院門口的方向跑去。
狗喜歡追趕獵物。見前麵有人跑,繡虎立馬跳起來從後麵追了上去。
一個閨閣女子怎麼跑的過一隻訓練有素的獵犬。
“啊………!”
季縈餘光掃了一眼身後,瞬時被後麵的情形嚇得魂不附體。
她不由第一萬次悔恨剛才為何將陳媽媽和香芸留在了外麵,怎麼就豬油蒙了心的跟著沐姑娘隻身去了陌生的地方呢。
眼看身後的大狗下一瞬就要撲上來了,她的身體好像已經提前感覺到了被抓撓撕咬的疼痛。她甚至想到要不管不顧的使用係統,先躲過這一劫再說。
正在心念之間,她就撞進了一個堅硬的懷中,同時腰間一隻強有力的手攬著她生生的憑空轉了一圈。
有人將她護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