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縈之前吩咐過杏林打聽四姑娘的事,見她這會兒來,想必是事情有進展了。
給香芸和香榧使了個眼色,她們便相攜著退出去了。
杏林見屋裡隻剩她們兩人,就與季縈屈膝福了一禮,道:“姑娘之前吩咐奴婢打聽的事到今日奴婢才算是置辦齊全了,這才敢來跟您回話。”
季縈點頭,道:“你說說吧!”
杏林就接著上次給她回的話道:“太太帶人從四姑娘那裡搜出了與馮公子往來的書信,然後就將四姑娘帶去了世安院問話。四姑娘先死咬著自己是被冤枉的不肯說,太太就威脅她,若不說實話就將墨心和墨韻兩個拉出去打死。四姑娘這才吐了口。包括與馮公子是如何認識如何往來甚至發展到了何中境地,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她說著就頓了頓,組織好了語言繼續道:“太太這才知道,原來那位馮公子有回來咱們府上找四爺和六爺借書,曾與四姑娘碰到過一回。剛好四爺和六爺那裡沒有,四姑娘屋裡卻收著一本,她便自己將這書借給了馮公子。如此一來一往之間,兩人就生了些彆樣的情愫。”
季縈聽了就問杏林,“可知道四姐姐借給馮公子的是什麼書?兩人書信裡都說了些什麼?還有那信是如何通傳的?”
杏林道:“是一本茶書。那些信太太都看過了,也審問過墨心和墨韻兩人,四姑娘與那馮公子書信往來倒也算守規矩,說的都是些詩詞歌賦烹茶調香之類的雅事。每回四姑娘寫了信,就讓墨心帶著去府門上交給一個守門的老仆,然後從那老仆手裡再拿回馮公子的書信。”
季縈聞言若有所思道:“府門上守門的老仆都是咱們家的家生子,忠心自是不必說。又怎麼會幫著四姐姐與人私傳書信呢?”
杏林就略顯神秘的低聲回道:“聽說那老仆與四姑娘的生母白姨娘很有些舊日的交情。這些年四姑娘跟著老爺在西北任上,與他沒有過接觸,不過等咱們回了京城兩人便聯係上了。”
“四姐的生母不是很早就過世了麼?”季縈疑惑道,“而且她不過是個姨娘,怎麼還有這樣厲害的手段,連咱們府裡的家生子都能籠絡了,以至這麼多年後四姐姐還能得了人家的關照。”在季縈的記憶裡,有關四姑娘生母的事很少被人提及,可以說那位白姨娘無論生前還是逝後,在府裡的存在感都極低。
“這就要從那位白姨娘的來曆說起了。”杏林依舊壓低聲音道,“奴婢這回去打聽了才知道,原來有關白姨娘的那些成年舊事在咱們府裡是個禁忌,老太太下令不許人提起。”
“這麼說白姨娘的來曆還另有隱情了?”季縈問道。
“是呢!”杏林道,“奴婢問了咱們府裡上了年紀的老人,這才知道原來白姨娘的出身可是不低呢,是先帝朝時誠意伯家的庶女。”
“誠意伯?”季縈努力回想自己知道的京城勳貴人家,並沒有誠意伯這麼一家。
杏林就解釋道:“姑娘自是不知道這家的,聽說誠意伯府在當今聖上還未繼位時就被先帝奪爵抄家了,家裡的男丁全數被發配去了邊疆,女眷們除了外嫁女全都入了教司坊。”
“可知道他們家是個什麼罪名?”
杏林道:“好像是誠意伯府牽連進了當年的誠王謀反案中。據說他們家的當家夫人與誠王府有親,又極善拉攏人心的手段。借著將家中庶出的女兒送進各個朝臣家為妻為妾,網羅了不少的朝中勢力。當年誠王在朝中的勢力如日中天,也是離不開誠意伯夫人的鼎力相助。”
如此說來,自家的這位白姨娘也是帶著某中目的才來到父親後院的。可是讓季縈有些想不通的是當年她父親官職低微,誠意伯夫人為何會將拉攏的手段使在她父親身上呢?
她問杏林道:“可知道白姨娘當年是怎麼死的?”
府裡麵的說法是生四姑娘時傷了身子,之後也沒有養回來,慢慢就藥石無醫去逝了。但此時想來,其中說不定另有隱情。
杏林就有些茫然,“這裡麵總不會還有彆的說法吧?”
那可不一定!
兩人同時想起關顧四姑娘的那個老仆來。
白姨娘既然有那樣的手段為四姑娘鋪路,如何會這麼容易折損在女子的生產上。難道真是命該如此?
想到這兒,季縈不由有些煩躁。她長歎了口氣,然後問杏林道:“還打聽到了什麼?”
杏林就從剛才的疑問中回過神來,想了想道:“確實還有一件事要與姑娘說呢。原來咱們家七姑娘與四姑娘是親親的姐妹呢!”
她說罷見季縈不解的挑了挑眉,忙繼續解釋道:“奴婢的意思是四姑娘與七姑娘不僅在咱們家是親姐妹,她們兩人的生母也是親姐妹。”
如此,季縈就有些明白過來了。之前大家都叫七姑娘的姨娘為小白氏,她隻當是巧合,卻不想竟與白姨娘是親姐妹。這樣看來,當年誠意伯夫人是將一對姐妹花送進了父親的後院。
可這樣一來就更加奇怪了。她父親當年究竟為何會這般得那誠意伯夫人甚至是誠王的重視呢?那時父親隻是家裡的次子,在家族中並不起眼。而宋家官位最高的是她的祖父,接著就是身為下一任家主的伯父。按理來說這兩人不是更值得花費心思拉攏麼?
杏林見季縈久久沒有說話,就道:“姑娘,說起來奴婢還打聽到一件關於白姨娘的舊事呢。”
季縈就暫時按下心思,示意她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