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成全?”季縈氣極反笑,“我既不是當事人也不是牽紅線的月老,怎麼個成全法?你家姑娘與外男私相授受,差點累及我們全族姑娘的清白名聲,如今不僅不思悔愧,竟還敢有如此奢望?”
連枝此刻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了季縈語氣裡的諷刺,她就有些不顧尊卑的開口辯駁道:“我們家姑娘與那馮公子從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還請六姑娘不要聽了些流言蜚語就信口汙蔑!”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與一外男有什麼情?既有私情又何來的禮?”季縈冷笑道,“若她真知道守禮,就該隱匿了心思從此再不見那人,而不是謀劃著將這滿府姑娘的清譽做了她的墊腳石,隻為成全她的一己私情。”
“這………”連枝有些啞口無言。她畢竟是個生活在封建禮教下的姑娘,即便想要抱恩的心思占了上風,但理智上未必就認同四姑娘的做法。
連枝灰溜溜的走後,季縈就吩咐香芸,“你去將連枝來找過我的事與吳媽媽說道說道。”如此也可以給陳氏一個提醒,四姑娘被禁足了還不老實,免得陳氏一個疏忽大意被蒙騙了。
等香芸去過四知院回來後,季縈就沒心思管四姑娘了。她忙著過兩日跟陳氏進宮赴宴的事呢。
這次的宮宴不僅有各個朝臣女眷,還有各國使臣,因此無論是穿戴還是禮儀規矩那是一絲錯兒都不能出的。
她們家有資格進宮的除了三位有品級的朝廷命婦,分彆是老太太大太太和二太太,還有一個名額便是家中的嫡長女。若不是季縈提前沾了未來肅王世子妃名頭的便宜,她是沒資格參加這種頂級的宮宴的。
雖然嫡長女的規定很有水分,一般多數官眷都會帶了家裡最得寵的女兒進宮露臉。但宋府乃是清流人家,決不會在這種小節上失了長幼規矩。
季縈和大姑娘兩個跟著肅王府臨時送來的一個嬤嬤學了兩天規矩,就到了進宮的日子了。
因著是晚宴,宋家的馬車到酉時正才出發往宮裡去。
路上,與季縈同乘一輛馬車的老太太叮囑她道:“你今日是第一次以肅王世子未婚妻的身份出席晚宴,很可能會得皇後娘娘的召見,到時也彆緊張,皇後娘娘問什麼你答什麼便是,皇後娘不會為難你的。”
“是,多謝祖母指點。”季縈慎重的點點頭。
到了宮裡,果然如嬤嬤所說宮規極嚴。
宮宴是在蓬萊殿中辦的,季縈跟在老太太還有大太太和陳氏的身後往蓬萊殿去。一路上,所遇宮女太監無不儀態規整,進退有據。
到了蓬萊殿,裡麵已經有幾家女眷早到了,不過大家都隻是相互問聲好算是打了招呼,彼此似是心有所顧的都矜持著不說話,隻坐到自己位置上等著開宴。即便有那相互熟識的人家,也隻略略寒暄幾句,再多也不能了。
季縈今日是第一次麵見聖上。也不止聖上,連同太後皇後和太子還有成年的皇子公主她都見全了。雖距離有些遠,看不到清晰的麵容,但還是能感受到古代天家那種睥睨天下的威儀。
她隨著滿大殿的人跪拜,再隨著司儀太監宣免禮的話聲起來入席,一切都規規矩矩不敢有絲毫差池。
等聖上敬過太後,帶著太子和眾皇子從大殿中離開,席上眾人都不禁鬆了口氣,慢慢開始有了些小聲說話聲。還有那體麵的夫人去給太後和皇後敬酒。
季縈坐在老太太身後,有些好奇的左看右看,“祖母,怎麼沒見到那些個使臣?”
老太太就笑著解釋,“咱們這裡是女宴,招待使臣自然在前朝。”
原來她們這些女眷進宮隻是名義上陪吃飯嗎?
“可是不是說東聖國的聖女也隨著使臣一塊來了麼?怎麼連她也不見?”季縈小聲的問道。
“咱們這裡隻是後宮設宴,東聖國聖女代表的一國使者,自然要在前朝參宴。”老太太道。
季縈聞言不由有些失望,她還以為真能看到那些國外使臣呢!
老太太見了,不由心裡笑話季縈到底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隻惦記著看新奇呢。
既然沒有外國使臣,季縈第一回參加的宮宴就平平無奇的結束了。唯一的波瀾便是皇後娘娘的召見。
果然如老太太預料的那樣,皇後並未為難季縈,隻簡單的問了她的年紀、家裡排行、可識字、平日都做什麼之類的家常話。
季縈如實答完話,行禮準備退下時皇後身邊的一位妙齡少女就問她:“宋府乃是書香之家,想必你也是自小發蒙,可願意來做我的伴讀?”
季縈認出這少女就是永安公主,不過對她的問話卻有些發懵。永安公主不是已經有兩位身世高貴才識不俗的伴讀了麼,怎麼還如此問自己。
她偷瞄一眼上首的皇後娘娘,隻見她此時麵容慈和,似是對剛才說話的永安公主有著無限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