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縈聽了,不由有些臉紅。借著給老太妃盛湯的動作才掩飾了去。
青衣,果真是名不虛傳的美味。紅燒後,肉質鮮嫩,滋味醇厚,香的季縈差點連舌頭也吞下去。
用過飯,她又與老太太喝了飯後茶。就有小丫頭來稟說世子爺已經待過客了,等太妃歇過午覺就來問安。
太妃聽了,想了想就道:“正好縈姐兒在我這裡閒坐著無事,不如讓齊嬤嬤領你去書樓裡看看書。你不是還想找篤之道謝麼,他這會子應該也在書樓。”
說罷,也不給季縈推辭的機會,就讓齊嬤嬤領她出來了。
肅王府的藏書樓比宋家的規模更大,裡麵的藏書眾多,其中不乏在市麵上已經絕版的孤本。
與齊嬤嬤道過謝,季縈就隨手抽了本遊記翻看起來。香芸和陳媽媽兩人守在書樓旁邊的暖隔裡。
她看書看的專注,直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才打斷她的思緒。轉身一瞧,見後麵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正靜靜的看著她。正是肅王世子齊灝。
季縈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默了默才屈膝行禮,“見過世子!”
齊灝緩緩幾步走近她,道:“篤之,我的表字。六姑娘日後便如此喚我便是。”稱呼世子,總讓人覺得有些疏遠。
季縈聽他這樣說,不由自主的想起沐姑娘叫他篤之哥哥的場景。
也不知他是何時起的表字。
一般男子弱冠才由長輩賜字,早些的如她的未婚夫這般早早出入朝堂的男子,也有十六歲起表字的慣例。
這樣的年紀早該知道男女大妨了,可是她的未婚夫卻還在放任彆的姑娘稱呼他如此的親密。
齊灝遲遲等不來季縈的回答,低頭看到她微微抿緊的雙唇,還有垂下眼瞼時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上的投影。不知為何,他瞬間就知道了眼前的小姑娘不高興了。
不知道小姑娘怎麼突然就有情緒了,他隻好無師自通的反思自己剛才哪裡說錯了。可惜一無所獲。
找不到緣由,他的麵色就不由冷峻起來。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屋子裡氣氛一時冷凝起來。
兩人沉默半晌,季縈正想著要不要告辭,就發現麵前的男子正盯著自己的手腕看。她低頭,果不其然手腕上的鐲子正露在衣袖外麵。她忽就有些尷尬,掩飾性的拉了拉衣袖。
齊灝早在看到鐲子的瞬間,心情一下子就明朗了起來。罷了,眼前的小姑娘是他的未婚妻,年紀還小,不好意思了有些小情緒也是正常。
看到小姑娘手裡的書,他就體貼的岔過剛才一截,問她道:“六姑娘也喜歡看著遊記?”
“什麼?”對他的問話,季縈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抬頭看到麵前男子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書上,她才反應過來回道:“這本遊記很有趣。”描寫各個名山大川的遊記她看過不少,但如這本描寫荒野探索的,甚至帶了些神話色彩的,她從未看到過。
說罷,她想了想主動問道:“世子可知道寫這本遊記的是何人?雲道子,這位老先生我怎麼從未聽過?”
齊灝就低頭仔細看了眼她手上的書名,隻見上麵注著《荒野大澤》的書名。回想了下這書的來曆,才道:“雲道子是前朝的國師的道號,這書是他著出來獻給前朝皇帝的。”
“國師?”季縈遲疑道:“難不成這位國師是道家弟子?”
看齊灝點頭,她的眼神不由亮了亮,繼續問道:“那這書裡描述的地方可是這位仙長的親身經曆不成?”
見小姑娘看著自己時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齊灝不由想起之前她對東聖國的聖女也是同樣好奇。他在心裡笑了笑,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對這些神話傳說總有數不儘的興趣。
他往前走了幾步到書案旁邊,然後招手喚了季縈過來。倆人都坐下,又有眼亮的小丫頭上了茶和點心。他才對季縈方才的疑問做出解答:“前朝時,雲道子是當時道教的傳道者。據說他修為十分高深,頗有些神鬼莫測呼風喚雨的手段。前朝皇室人人信道,普通道士都能受皇室的禮待,如雲道子這樣的更是被帝王拜為國師。傳言這本《荒野大澤》便是雲道子年輕時曆練的經曆。不過,看過此書的人紛紛去尋找過這些地方,卻怎麼也找不到。”
季縈聽著若有所思,問道:“世子說雲道子有些神仙手段,具體是怎樣的呢?這位雲道子仙逝前年歲幾何?”
齊灝本人對這樣的傳言是不以為意的,但為了哄小姑娘高興也就多說了幾句,“據前朝史料記載雲道子為人所知的年紀是百歲之齡,後來他辭去國師之職雲遊四海後就再沒有記載過了。至於神仙手段,也隻是個傳說罷了。”
結合齊灝所說,還有方才看到的這本《荒野大澤》,季縈心裡不禁有了些猜測。
於是她對齊灝道:“這本書世子能不能把它借給我,我瞧著裡麵的一些記載很是有趣。”
不過是本書,齊灝隨意的點頭答應了。隻是想了想,到底還是提了一句:“六姑娘自小誦讀聖人名言,應當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對這些神話傳說還是不要太當真的好。”
季縈一哽,勉強點了點頭,道:“世子說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