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縈不知她所想,見她點頭認同自己的話,便繼續道:“縣主不知道,我娘知道四哥竟然私下裡收了您的東西,氣的不得了。說這樣沒規矩的行為豈不是陷您於不義。女兒家的東西珍貴,豈能不明不白的落與旁人之手,若到時有什麼事哪裡能辯得清楚。”
“這是我親手送與仲鈺的,六姑娘和夫人不必為難仲鈺。”嘉寧縣主忙道。
“我四哥也是這麼說的。”季縈笑眯眯道,“這不,我娘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可如此就更加惶恐了,一來縣主您出身誠王府,身份高貴,而我四哥隻是家裡的次子,還在舉業。二來,縣主是清楚咱們兩家先輩的糾葛的。雖說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但畢竟當年的受害者還在。所以,您若真想與我四哥在一起,我四哥做為一個局外人怕是不能理解您所受過的苦楚的。”
……………
季縈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外麵齊灝騎著馬送她。
“過幾日聖上與眾臣要去西山狩獵,可帶家眷。縈兒到時與我一同去吧!”齊灝看著車窗裡的季縈道。
季縈此時正低頭想著心事,半晌才反應過來。她道:“世子到時怕是公事繁忙,我怎好打擾。”
齊灝笑道:“無事,到時嶽父也會一起去,縈兒先跟著嶽父,等我得空了帶你去跑馬獵兔。”
“那………好吧!”季縈有些心不在焉的道。
齊灝心裡了然,“縈兒在想什麼,可有心事?”
“啊?沒有的。”季縈說罷,又有些猶豫的道:“其實我在想嘉寧縣主。”
說完,見齊灝再沒問她,反而是一副傾聽的姿態,她不由問道:“世子可知道嘉寧縣主是個怎樣的人?”
“縈兒覺得呢?”齊灝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道。
我嗎?季縈想起方才與嘉寧縣主的那場談話。她先是表明宋家對嘉寧縣主沒有抵觸心理,打消嘉寧縣主的戒備,然後再試探著問起她與宋子羨的打算,以及她對上一輩恩怨的態度。
嘉寧縣主當時表現出的情緒並沒有季縈先前猜測的幽怨憤恨或是彆的什麼,反而麵上一片平靜。她道:“六姑娘,你也說了我是受害者,可見當年之事雖有定論,但公道自在人心。”
“縣主的意思是?”季縈遲疑道。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六姑娘倒比仲鈺更冷靜,他與我說起當年的事總是含含糊糊生怕我傷心,六姑娘卻是直接了當。”
那是因為我四哥喜歡你,我沒有啊。
季縈這樣想著時,嘉寧又說道:“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已經忘記了。我如今更在乎的是仲鈺。不怕六姑娘笑話,我與仲鈺是一見鐘情。”
“這麼說縣主當時並不知我四哥的身份?”季縈問道。
“自然。後來雖知道了他出自誰家,我卻已經顧不得了。”說到這裡,嘉寧縣主的臉上就出現了一絲向往,“仲鈺他,他身上有一種光明和無垢,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那不知縣主接下來是如何打算的?我四哥說自己能力低微,想先科考取得了功名再稟告父母,去府上求親。不過如今這件事我家裡已經知道了,總得給您一個交代。若您願意,我這便回去說服我爹娘去王府提親。”季縈進一步試探道。
“這件事暫時不急。”嘉寧縣主出乎意料的拒絕了。
“這是為何?”季縈佯裝不解的問道。此時她的心裡已是冰冷一片。
“我雖與仲鈺有感情,但還是想再相處看看。而且,我父王那裡………六姑娘知道的,上一輩的人總還是記得之前的事情。”
嘉寧縣主說過的話,季縈一一回顧,發現這裡麵大多是她對與宋子羨的感情的敘述和渲染。而對於往事不過是一句忘了,一筆帶過。從表麵上看她的確是個心胸開闊之人,表現出來的形象也完全是一個為感情所惱所喜的戀愛中女子。
可現實中真的會有這樣豁達的人嗎?
當季縈這樣問齊灝時,齊灝看著她道:“縈兒不就是嗎?我以為嘉寧的事你會是第一個不認同的。不想你卻是一心一意的為了你哥哥考慮。”當年誠王府與宋家的恩怨,身在局中的縈兒才是最害怕的那個吧!
季縈不防突然聽到這樣的話,顧不得震驚齊灝是如何知道這事的,她滿臉紅霜,低著頭有些無措。
齊灝溫暖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安撫道:“縈兒這樣就很好,雖有些單純,但讓人很喜歡。”:,,.